雲入霓虹寒曦散,念若君深澤漆還。
九十九重,一個無人敢踏足的禁地,美人身著素衣,臨欄而望,雲和霧乍作一團,為這絕美的洞簫一府染上了層層涼意。不遠處紫萱花開的正盛,滿地堆積著撩人的衝香陣,原本還算是怡人的美景,卻因臨眺人間的淑款背影而顯得無端蕭瑟。
她望著雲下的世界,眼神中不出是精彩也罷,哀傷也罷,除了密布的雲翳,剩下便是她眼中隱隱交織的晶瑩。
有人來了。美人螓首微抬,把臉上本就不明顯的情緒隱藏,隻緩緩地轉過身去。道了一聲:“你來了。”她的臉已經如這景般無言,即使是看到來人俊逸的風采,也隻是微微頷首示意。
來人是神界的將軍,一身金燦燦的盔甲,英俊的臉龐足以讓許多同袍嫉妒,偏偏難使眼前的美人恢複到往昔的笑容。
男人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隻輕哼一聲道:“已經候了三百,若是他還活著,恐怕早已衝破霄漢來找你了。”
他還記得,神魔大戰當,澤漆硬闖神界禁地,盜走踏星劍,隻身赴往神魔戰場,與魔界七怪大戰三兩夜,雖殺死二怪顏殺和五怪顏毋,卻身死殞命。神界尋了三百多,卻連澤漆的一縷殘魂都沒有找到,那踏星劍更是因為丟失了劍心而淪為一塊廢鐵。神界和魔界都知道澤漆之死意味著什麼,他不光結束了神界這麼多年淩駕魔界一重的桎梏,更是把魔界統禦六界的野心推向了高潮。
永將澤漆死訊傳來的前三,庭裏的人都不相信。東王公派遣巨靈神下界尋找澤漆神魂。
第七日,已經開始有人動搖。
第十,魔界大舉進攻仙界,他臨危受命敕封永將鎮守玄陰池。
一百後,東王公將澤漆的盔甲裝封入殮,自此眾神無再提及澤漆者。
不是號稱東荒大澤的第一守護神嗎,就這樣死了?九十九重的時間與他處不同,他還敢另作他想嗎?男子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素衣女子,心中隱隱作痛:
明知道當初的行為可能會導致現在的狀況,可她仍是一意孤行,現在澤漆沒了,她卻更忘不掉他了。本是生死兩別,又何苦癡情如此呢?
女子見前者神色陰鬱,又聽到他剛才的話語,微微有些不悅:“你們最好還是期盼他還活著,不然你們該上哪找劍心無機去?”
男子眉頭輕皺,臉上的陰鬱已然散去,道:“劍心無機?這個我們總有辦法的,隻是比把希望寄托在一個死人身上強。”
“希望是吧。”女子完緩緩轉過身去,臨眺著雲卷雲舒。男人聽得出前者話中的無奈,心裏稍稍寬藉了些。掃一眼這洞府的景色,雖是別有滋味,可到底是孤獨冷清了些,男子輕輕撫上女子的香肩,感受到後者短暫的輕顫,開口道:“再過些日子等我找到了劍心無機,我就求父皇給我們賜婚,到時候你就能離開這暗無日的地方了。”
看到眼前美人悄然握住他的手掌轉身,後者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時候他們也是這樣,他們兩人加上澤漆,把庭攪了個翻地覆,那時候的他們手牽著手,要把這東荒大澤都探個遍,現在澤漆走了,他隻希望眼前的女孩能多笑笑。
男子還待些什麼,空中卻響起一陣嘹亮的鷹啼,頓時一道巨大的陰影籠罩而來。
“我要走了,是父皇喚我了,你在這裏再多呆一些時日,我答應你了必會信守承諾,千萬別讓別人發現你的行蹤。”男子戀戀不舍的叮囑了幾句,看到空中的巨大神鷹已經降下身來,又從懷中掏出一塊精致的木盒遞給她,道:“這裏麵是你要的幻靈丹,老君囑咐過這東西不能亂用,若是——”
“好了,我知道了,叫你幫我取來我自然是知道這靈丹的用處,你走吧,別讓東王公久等。”她接過木盒,催促著前者離開。。
等到神鷹扶搖闕起,她才慢慢打開木盒,霎時間一股清香四溢,兩粒白珍珠般圓潤的玉丸正躺在眼前。
男人和神鷹已經不見了,她緩步走到洞府門口,抬頭看著石壁上刻著的“禁地”二字,一時不知作何他想。隻愣了半盞茶的功夫,突然朱唇輕啟,對著洞內輕笑:“我要走了——但我還會回來的。”語畢,她吞下其中一顆丹藥,縱身跳下憑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