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從連綿不斷的群峰後麵,一點點展露出嬌羞的笑臉,直至整個嬌軀完全展示在無垠的蒼穹與幕中。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嬌羞的身軀逐漸變的越來越透明,越來越明亮,盡管幕的基調是漆黑,但也無法阻擋清冷的光芒四射。原本已經休息的花草樹木飛鳥走獸,揉著、眨巴著惺忪的睡眼,似乎也要欣賞月亮女神的迷人身姿,久久不肯休息。
無邊無際的群峰懷抱中,有一座麵積巨大的山叫做“龍如山”。龍如山就像眾星拱月般被寵著的嬌子,突兀,高聳,山腳基本是萬丈深淵,山頂卻出乎預料的平坦,草木繁茂,環境幽深又神秘難測。
是夜,隨著時間的推移,月亮女神嬌豔的身軀緩緩把龍如山攬在她巨大的懷抱裏。草海、樹端、灌木叢,月亮女神懷抱所到之處,能見度非常的高。盡管月亮女神已經擁抱龍如山數萬年,山上所有精靈們已經習慣在被月亮女神擁抱著酣然入睡,然而仍有少量被不知名原因驚飛的鳥雀,掙脫月亮女神的安撫,或從此樹端撲棱著翅膀驚鴻一瞥落在彼樹端。更有數隻體型較大的鳥雀,直接在月幕中飛的很高,鳴叫著久久不肯落地。此外,尚有映入眼簾的浩渺蒼穹,其上繁星閃爍,沒有一絲雲彩,清冷的星輝從九之上飄灑下來覆蓋著靜謐的世界。
龍如山在秦嶺南麓非常怪異,也很有地位,它不僅是秦嶺南麓的最高峰之一,最為獨特也最為怪異的是,別的山達到如此高度,山頂要麼終年白雪皚皚,要麼就是恒古到今的由碎石苔蘚等構成蠻荒之地。龍如山的山基四周幾乎皆是懸崖絕壁。不知道是上蒼眷顧還是確有仙人在此成仙得道帶來的靈氣,懸崖絕壁被一種叫做“紫柏”的低矮灌木近乎完整侵占,覆蓋。紫柏樹長的不高大,屬於體型較矮的灌木類植物。雖然紫柏樹,但生命力卻極端頑強,它在土質、水分、養分充足的地方拒絕延續生命,一定要從幾乎沒有縫隙的各種類別的岩石中發芽,生根。當然,另有些與紫柏屬性和生長習性近似的植物,以少數派的身份混雜在紫柏樹叢中。龍如山高聳雲端的頂峰,也並不像三山五嶽那樣難得找到巴掌大的一塊平坦之地,其山頂主體從東往西蜿蜒數裏,南北略微窄一些。山頂整體麵積累加在一起,有數千畝麵積,而且起伏波動極,很有幾分神似一馬平川。可能是山勢海拔太高的緣故,南、北、西三麵,沒有高大的喬木森林,也較少有低矮成片的灌木,僅僅鋪蓋地生長著茂密的野草。而且,野草們就像是整年累月有人在精心修理一般。草深不過膝,密密匝匝,就是一個人躺在草叢裏,也不難被發現。草的品種也比較單一。被草海覆蓋的數千畝山地,簡直可以與真正的草原一較高下。草海略有起伏,有數個莫名原因形成的坑,當地俗稱“坦”。龍如山的東麵,卻截然相反,不符合常理的瘋狂覆蓋著茂密的林木。而且,由於從山下上到山頂需要一兩時間,所以這東邊山上木材蓄積量驚人的原始森林,曆經數千年從未有人來砍伐、來取材過。因此,樹林中數百數千年的參大樹比比皆是。由於年代久遠,人跡罕至,不少枯萎的樹木或異常紮眼的點綴在林海裏,或倒在叢林中。
龍如山頂東方,處在原始森林、草海交替的位置,野蠻生長著數百畝不知道確切年代的杜鵑花樹。按照常規,龍如山較為靠北的高寒地裏位置,杜鵑花這種不太耐寒的較為嬌貴的花木,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偏偏不可思議和詭異的是,龍如山上的這連片的杜鵑樹林,就像被孫猴子的金箍棒畫了圈,它隻生長在這劃定的圓圈內,踏出圓圈外仿佛就是它的死地。偌大的龍如山,再無別處有杜鵑花樹的身影。這方杜鵑花樹林,漲勢很旺,與那些高大的喬木在爭鋒。而且那些高大的喬木似乎幹敗下風,絕不侵占杜鵑樹的領地。看著清一色數百畝的杜鵑花林,會讓人覺得有人或者有神秘力量,刻意移除了其他品種的樹木。這一片如此麵積的杜鵑花海,開在峰巔之上,從山腳上到山頂來看風景,往返需要三四時間。因此,杜鵑花們很有可能數百數千年來孤芳自賞,寂寞的輪回著生生死死。
這年,正值杜鵑花開的季節。龍如山的氣候,還有點冷。那巨大的草海,才開始從枯黃中緩慢泛綠。今遭,這個少有的晴朗的夜晚,如果站在杜鵑花下,就著月輝,可以隱約看見一簇簇、一串串的花絮在芬芳吐豔。它特有的濃鬱的香味,從混雜著的其他大自然生靈揮發散發的各種氣味中別具一格,很容易區別開來。
接近午夜,杜鵑花海隱隱散發出不同尋常的氣息,然而有幾乎感覺不到。太安靜了,自然界萬物都已沉睡,沒了任何聲息。也沒有一絲風。杜鵑花樹在月輝中傲然挺立,紋絲不動。整個世界仿佛都被施了“定身法”。
借助明亮的月光,有雙犀利的眼睛盯著草海與杜鵑樹林邊緣,那裏不合時宜地出現了幾個模糊的魅影。從行進的姿態和身高看,這些魅影很像是山裏的動物們。幾個魅影明顯鬼鬼祟祟,將行進的姿勢壓到很低,可以感覺得完全是貼在地上爬行,而且移動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消失在杜鵑花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