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衛見自家主子一舉劍,就急忙慢下馬來,躲過了劍光。
但還是被淋了一身馬血。
那兩位肝膽俱顫的鬥笠劍客,駭然的忘記脫離奔跑中的馬屍,同時墜下馬來。
腥風血雨驟起,後麵的馬匹被死亡刺激,奮蹄疾踏,車隊速度再增。
倏地,飛雪如白色幽靈般出現在馬車門外,仰頭嘶啼。
秋月和夜嬋登時站起,在俞老人的怒視和雲蘭的疑惑中,一女拿甲,一女拿槍,在濕漉漉的車門口,替皇奇更換起戰甲來。
雲蘭忽然拍案而起,喊道:“俞師父,快讓大家準備迎戰!”
“迎戰?”
俞老剛剛愕然的回過頭,皇奇已縱身一躍,跳到飛雪背上,一人一騎消失在雨幕中。
秋月和夜嬋又各自在衣裙外套上一件皮甲。
變成俏甲士的夜嬋,美目瞥過依然呆立廂內的俞老先生,輕蔑一笑,對雲蘭道:“雲姐姐毋須驚慌,昨夜皇郎已經預料到了此事,姐姐隻要讓這些人別胡亂做主,壞了皇郎的大事就行。”
雲蘭搖頭道:“那怎麼可以!隻怕咱們後麵有千軍萬馬,七公子一個人,我不放心。”
這時,秋月跑到雲蘭身邊,惶恐不安的道:“雲仙子你可千萬不能走,秋月不會武功,還要靠你保護呢。”
突然,車前的虎王驟停了一下,發出一聲雷吼。
但是,馬車立刻又動了起來。
隻是車內眾人都感到車體變得翹傾起來,幾案的三個茶杯,相繼砰砰砰的滾落到豹皮地毯上。
夜嬋不再遲疑,給了秋月一個眼色,轉身衝出車外,躍上車頂。
此時,異常濃烈的血腥味飄進車廂內,秋月臉煞白,隻欲作嘔。
俞老回過神來,拔出腰間長劍,一走出車廂,就看到車輪下,是一條血紅的斜坡。
斜坡左右都是聳起的高土,足有三四丈。
這裏,便是美人坳!
喊殺聲,伴隨著淩亂的馬蹄聲,此起彼伏的由遠及近傳過來。
此時的風雨,仿佛成了它們的背景。
虎王正在一口一個,或甩或吞的清理坡上滾下來的騎兵和戰馬。
眼看虎王就要衝上血坡,俞老急忙走到車輿右前角,手執利劍,嚴陣以待。
手抱大刀的方衛早已半蹲在左前角,一副磨刀霍霍的樣子。
坐於中間驅使虎王的庾勝,看了一眼左右,哈哈大笑著揮出兩鞭,虎王登時一停,又發出一聲仰虎嘯,震的美人坳瑟瑟發抖。
虎王一個虎躍。
“嘭!”
車輿騰空而起,飛出凹地,轟的一聲砸到坡上。
車頂上的夜嬋順勢飛起,在空中和皇奇交流了一個目光,如一隻雌雕般,鷹落在一匹無主的戰馬上,一抽名為黃金劍的馬鞭,策馬遠去。
“還愣著做什麼?速速清理!”
披著黑甲的皇奇大喝一聲,讓庾勝醒過神來,驅著虎王又幹起苦差事。
皇奇重新跳回馬車,大罵道:“一群廢物!”
他本想殺個痛快,沒想到這一營抄他前路的臨江城衛,個個喘著粗氣,連陣勢都沒擺好,就被他一人雙槍殺了個對穿。
那些臨江城衛一見是殺了鎮海候的七公子,頓時膽寒,象征性的抵擋吆喝了一陣,留下一兩百具屍體,一溜煙全跑了。
他黑甲上的那些血跡,被雨水一衝,什麼都沒留下。
皇奇見雲蘭愣在哪裏,醒悟道:“雲蘭你別誤會,我的是那些臨江城衛。”
雲蘭異常凝重的臉色稍稍釋緩,搖搖頭道:“雲蘭擔心的是,鐵木林還有一場大戰等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