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理,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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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解釋起來很簡單,墨璿姑娘,我幾個故事給妳聽吧,我想等我把這幾個故事完,妳就會明白了,當然,過程中有什麼疑惑可以隨時提出,不過先讓我起來再。”經過秦墨璿的治療後,紀玄此時的傷勢已好了大半,稍稍活動手腳確定了身體大致無礙後,便坐了起來,畢竟不論原因為何,這樣躺在一名女子的腿上還是一件挺令人尷尬的事。

坐直身體後,紀玄轉頭看向秦墨璿,發現她背倚枯樹幹,以左腿盤而右腿曲的姿勢坐定,意態閑適卻又不失認真,明亮的雙眼正看著他,表現出一副聆聽的姿態,紀玄笑了笑,隨後便開始了講述:“首先,第一個故事得從我前世剛剛創立亂心樓不久後,所授的一堂課起。”

“授課?你前世好歹是一方勢力之首,居然還要給人上課?”聽到紀玄的話,秦墨璿有些意外。

“當然,其實在我看來,教育比起打打殺殺的修煉重要太多了,前世我縱然處於再怎麼忙碌的時期,也絕不曾把授課的時間減少;而妳我今後若想要達成目標,教育也絕對是不可或缺的一環,畢竟一個人就算修為再高,如果連一些基本的邏輯和認知都沒有,行事全憑喜怒,那和畜l生有何區別,咳…扯遠了,回到前述。”紀玄言此,發現自己有些離題了,輕咳一聲後道。

“在那堂課中我問了所有的學生一個爛大街的問題,你們的夢想是什麼?當時我的學生大多是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正值血氣方剛熱情澎湃,覺得世界在自己眼前展開,無限機會隻待擷取發揮,有大概六成的學生想都不想就回答了,而其答案大多類似,我歸納起來大概就兩句話:有朝一日,我要以無敵之姿掃滅下!讓所有人都臣服於我腳下!”紀玄在到最後的兩句話時,臉上露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聽到他們這麼回答時,應該很失望吧。”秦墨璿問道。

“不,這沒什麼好失望的,他們有這樣的想法再正常不過了,因為在他們之前,有無數的例子向他們證明了這條道路的可能性,現實狀況也表明了有修為就可以為所欲為這件事,但…他們沒有看到的是,在那些看似成功者背後的無數冤魂、以及那些未成功者的哀鳴怨念,或者他們看到了,但都會認為自己將會是那個不同,個個都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往前沖,而這就是墮落的第一步,要想改變實在是太過困難了。”紀玄到這停了停語氣,垂眼沉默了片刻,從中能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無奈:“回到原題,當時我聽完了他們各自卻雷同的答案後,我隻是笑著點了點頭,隨後我便向他們道:對於你們會有這個答案我並不感到意外,這個世界自從修煉一道出現起,便發生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變化,搬山填海、逆改命甚至長生不死,隨著修為的提升,這都將不再是幻想,但這個世界無論怎麼變化,總有那麼些東西是永恒不變的,這其中最好的例子就是…人性,這也是我今想要講的主題,我希望未來你們不要變成一個隻知修煉至強,不知世間道理的人。”

“人性複雜多變、善惡紛呈,但究其根本卻也很簡單,簡單到可以用三句話完:“讓自己感覺快樂的事物,決定了自我性格的方向,而世界和製度則會殘酷地用現實告訴你方向的正確與否,但也就是這三句話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話,衍生出了人類製度中最重要,卻又永遠無法建構出大同世界的社會基礎ㄧ情理法。而所謂的情理法,即人情、理(道理)、國法。”

“情為世界存在的本源動力,是人類的主觀本性,理則為宇宙自然終極的律例,是客觀且永恒不變的地運行大道,而法是為了在情和理之間取得一定平衡,而訂定出來的社會秩序基礎,這三者的互相配合並牽製,一個社會偏重於哪一側,都將會有完全不一樣的情況出現…”當紀玄到這時,再度停頓了一陣,似乎措辭著接下來的表達,忽然聽著的女子突然開口問道:“你認為最好該當以何者為主才能達到最圓融的境況,是法還是理呢?”秦墨璿抬起了頭,雙眼看向了紀玄,語氣疑惑中帶著嚴肅的問道。

“自當是以理為先。”聽到女子的問題,紀玄轉頭與秦墨璿對視後毫不猶豫地道。

“墨璿姑娘妳確實聰明,妳的問題直陳關鍵,最重要的是妳已經知道一個社會若想要穩定,是絕不能以人情為主導的,隻因當社會中的人情居於道理和法製之上時,事務的是非曲直判斷依據就將輕易變為鄉願,而鄉願,德之賊也,似德非德而亂乎德,而這樣一個以人情為核心理法不存的世界中,合情即合理,合理即合法,這樣的情況下人人都將成為一個偽君子,看似忠厚實際但沒有一點道德原則,隻知道媚俗趨貴,當麵背後各一套,但有不從者,所謂人情瞬時可以裹挾,且毫無界限能夠節製。當普世大眾多如此、而這些人又聚在一起、且身懷大能者比比皆是,這將有多麼可怕,應該不用我多加贅言,從你我所處的世界就隨處可以見到無數的例證,墨璿姑娘你會找到我應該也是看了太多而想要改變這點吧?”便見秦墨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