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六月裏酷熱煩悶的氣跟我當時的心情很相似,好午飯後就出發的旅程,一直拖到晚上八點才開始行動。
我是在建築行業工作的,我們蒼縣有一大幫老鄉在南安從事建築工作。
從西南蒼到東南南安有一千三百多公裏,獨自駕車帶著我的妻兒老往返已經很多回可謂輕車熟路了!因為各工地放假時間不一樣,每年春節從南安回蒼都是單獨行動,我都是習慣吃了晚飯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出發,一般在第二午飯前就到了蒼;過了年在初七八就跟隨回南安的車隊一起,通常都是早晨六到八點間出發,每次具體出發時間都是老鄉們通過法師計算好的,我都是跟著他們一起出發。
今不一樣,因為父親年初去世了,我一直留守在家給他老人家過了百日祭才出發的。幾個工地陸續開工,急需人手,這次我帶我堂哥去一個項目做會計。
這次沒有車隊,也沒有找法師看日子,我還是按照我的經驗吃了晚飯睡一覺再出發……吃了晚飯其實也沒有睡著,迷迷糊糊的到了八點,實在沒有睡意,我開車從江灣半島去到農民銀行宿舍院子接堂哥準備出發!
從江灣半島區出發,上江灣幹道經過護城江一橋到紅一路第二個紅綠燈路口右邊就是農民銀行宿舍院子,接上堂哥順利出發了!
在蒼上高速,因為輕車熟路,時速保持在140公裏左右行駛,出了第N個隧道就是一個急轉彎,跟著就是陡下坡路段,隧道限速八十,出隧道轉過彎在左側車道正在猛加速,一對綠光在十多米外正對著我,可能是兔子或者狐狸什麼的眼睛吧,我本能的想往右變換車道,但是我估計它要往靠右的路邊躲,我要是往右變道肯定壓到它,刹車也不能踩太急,其實也來不及做什麼,車子顛簸兩下就繼續飛馳而去了……
“糟了,我壓死什麼東西了”,我有點內疚的對堂哥。
“這有什麼,我們這鄉村野外的野生動物太多,我以前開大貨車的時候經常壓死很多動物的,有兔子、有狐狸、有豬有狗……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好好開車,不要忌諱那麼多就好了”,堂哥不緊不慢的安慰我。
“反正不管怎樣,我不是有心要壓死它的,我認為它要往右躲的,我也不好變更車道……”我還是有點內疚的。
前麵就是浪中服務區了,感覺內急我拐了進去,從洗手間出來有點犯困,打算坐車裏休息一會,正在迷迷糊糊的,一輛警車一輛救護車閃著警燈和一輛轎車依次慢慢停在我左邊的車位裏,從警車裏下來兩名警察,年輕的警察顯得有點氣呼呼的樣子,滿臉迷惑;年紀大的警察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滿臉不在乎;救護車上下來了穿白大褂的一男一女,他們兩個臉上也是疑惑和不耐煩的表情;私人轎車裏下來一位時尚的三十多歲的男青年,他們五個人站在我的車旁邊,緊挨著警車在議論……
“我……我……我可以發誓我真的沒有報假警”,看得出時尚青年還處在驚恐中。
“現在沒有人你報假警,你再把你剛才看到的情況給我們”,老警察邊拿出來紙筆交給年輕警察邊對時尚青年。
“明明就是……”年輕警察邊接過紙筆邊打算發表點什麼,但是在老警察的眼神授意下住了口。
“不要緊張,可能是眼睛看花了吧”,男白大褂醫生略顯輕鬆的安撫著時尚青年。
“我真的沒有眼花,我是真真切切的看到她披頭散發、血肉模糊的躺在那裏,口裏還著叫我幫她找一套衣服……”時尚青年仍然是驚恐萬分的表情。
“你從那裏出發上高速的”?老察開始向時尚青年問話。
“在蘭杉上高速的”。
“幾點在蘭杉上高速的”?
“下午兩點”。
“到現在你開了大概七個時的車了”?
“是的……”
“一路都是你一個人開車,沒有人替換你嗎”?
“沒有,我中途在服務區休息過的……”
短暫的沉默後,大家互相掃視了一眼對方。
“再把你當時看到的情況”,年輕警查一邊記錄一邊發問,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的樣子。
“當時剛剛出隧道又是急轉彎,我開得慢,突然看見前麵十多二十米的地方躺著一個人,還有三個孩子在她身上哭……”時尚青年一邊回憶一邊道。
“她是怎樣躺著的,比如是側躺、仰躺還是趴著的?三個孩子有多大?”老警察發問。
“沒有注意看是仰躺還是趴著,反正披頭散發血肉模糊的,我一個人也害怕,不敢仔細看,三個孩子應該三歲多點的樣子,也是渾身血跡斑斑的,趴在她身上哭的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