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頂之峰,山巒疊嶂,連綿不絕,千尺斷崖,更是凶險無比。素來有,常臥斷崖望九州,臨近崖頭斷七情,的法。
斷崖之上,風聲呼嘯,猶如孤狼夜嚎,讓人難以立足,可偏偏卻有一人站立崖邊。此人身形瘦弱,崖邊的風似乎要將他吹倒。不知道是因為對著深不見底的深淵感到恐懼,還是因為在風很大,他的身體一直都處在顫顫巍巍的狀態。
此人的臉上有一塊緋紅的血斑,將他的的左眼已經半邊的臉頰覆蓋,一眼看去,極為滲人。他的表情似乎是承受極大的痛苦,再加上臉上的血斑,更加的讓人覺得他就像是地獄深淵走出來的惡魔。
他的腳步極為顫抖,每走一步都像是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但落下腳步之後,又顯得有些退縮的後悔。就在這一步一步,這隻有十幾步的距離,對他來就像是走完了一生。
的確,看著腳下的無底深淵,他的生命就已經到了盡頭。
他隻是看了一眼,就一眼的時間,他的整個身體都是為之一振,心髒的跳動,就像是要擠破喉嚨,從他的嘴裏蹦出來了一般。
是的,沒有多少人有膽量現在這裏,千尺崖的崎峻之險,完全可以媲美地獄。能夠站立在這裏的人,除了傲世奇雄之外,站在這裏的人,恐怕已經是萬念俱灰。千尺崖能夠“斷七情”,斷的無非就是這人生的黃粱一夢。
狂風依舊,那人依舊緊閉雙眼,身體已經開始適應這裏讓人膽寒的氣氛。
此時,沒人知道他的心裏到底在想著什麼,是眷戀還是不舍,是怨恨還是惆悵,一切都沒人知道,有的隻有他的一股長長的呼吸。
就像是把所有的眷戀,所有的不舍,所有的怨恨和惆悵,全部都帶走一樣。而這樣的呼吸就在結束的一瞬間,與此同時,他的腳微微的一抬,整個身體似乎也跟著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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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噗通一聲響,崖低的一處水潭,極為寂靜的水麵,被什麼東西砸中,泛起好高的水花,隨即而來的就是再次的寂靜。隻不過留下水麵上泛起的漣漪,似乎在證明發生過什麼。
寂靜的空山之中,除了風聲,似乎沒有任何生機。不知道過了多久,水潭裏的水突然動了一下,隨即便是一個人的腦袋冒了出了,隨著那人身體的擺動,他漸漸的遊到可水潭邊,順著上麵落下來的藤蔓,吃力的爬了上來。
水潭裏的水溫極低,他的身體蜷縮在了一團,牙齒相互碰撞,臉上的烏紅血斑,讓人覺得他就是一隻惡魔,一隻正在磨牙的惡魔。
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身體漸漸開始緩和,隨著身體漸暖,他終於站起了身子。與開始不同的是,他的眼神裏透露不再是絕望的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得意,是一種劫後餘生的得意。
“廢物,這身體給你簡直就是浪費。既然你不想要了,我借來用用,想你一個死人也不會介意。”他似乎是在對誰話,卻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可眼神的堅定,似乎做了一個決定,良久後,聲音再次響起:“窩囊了這麼久,我來改變你的後半輩子,就當是對你的感謝。”
他要完後,四周瞧了瞧,又看了看自己身後的水潭,歎息了一口氣,身體一抖,撇下一句“真特麼冷。”便朝著山下走去。
三前,淩雲宗引伏魔台。
引伏魔台,是淩雲宗開派祖師主持修建,自淩雲宗開派近萬年間,數不盡的強橫妖魔在此殞命。偌大的引碑上,灑滿了邪魔妖獸的血液。
可就在今,下名門,除魔修士,不計其數,齊聚在此。而高達九十九尺的引碑之上,十二根黑玄鐵索下,連接著的每一根透骨釘,它們全部穿過了一個男人的身上。透骨釘將其骨頭緊鎖,血液順著鐵索一滴一滴的流淌,滴在冰冷的石板上,隨即逐漸開始凝固。而那個男人隻是閉著眼睛,即便是透骨釘讓他無法動彈,他也視若無睹一般。仍然挺立在引碑之下,強大的氣場,讓人望而生畏。
“應啟,你可知罪?”
問話的人是一名老者,老者身穿深色長袍,腳下著雲履靴,頭上黑白相間的長發飄逸,口中話語鏗鏘有力。他完後,見其並不回答,便繼續問道:“難道你還不知道自己所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