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馬匪襲村(1 / 2)

時近年關,北山村雖處於白州最南,但也擁有一個漫長的冬季。

在還未亮的時候,鵝毛般的大雪就開始漱漱落下,整整下了一個白,直至色暗淡,雪花才稀疏了起來。

此時,距離北山村五六裏的地方,十餘穿著蓑衣,腰佩長刀的漢子正騎著高頭大馬在雪地中疾馳。

“九當家,前麵大概四五裏就有一個村子,叫啥北山還是南山的。”隊伍中一人向著領頭的馬匪道。

“嗯。”九當家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然後看了看色道,“老規矩,分散行動,手腳麻利點,我們隻停留半個時辰。”

“是!”其餘馬匪聽到九當家的話後應道,更有幾人已經默默拔出了腰間的長刀。

雪白的長刀反射明亮的月光,映照出一張張略顯猙獰的臉龐。

雖不是月黑風高,但注定是個殺人夜。

此時的北山村,依然處於靜謐的狀態,村民們在寒冷的冬季早早地就開始休息,絲毫不知道一場噩夢即將降臨。

“安哥,娘喊你進屋睡覺了。”村莊西北角的一戶人家中,一個五六歲的丫頭從打開的房門縫隙中伸出了腦袋,向著院子裏的一個少年喊道。

院子裏的少年名叫方安,長的倒也眉清目秀,雖然被丫頭稱為“哥”,但他和丫頭其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隻是一年之前被丫頭的娘親在外麵撿來的。

此時方安正躺在竹椅上望著空發呆,順著方安的目光望去,能看到空之上掛著一道漆黑梭形的裂縫,兩頭窄中間寬,在滿是繁星的夜晚異常的顯眼。

“安哥,你又在看眼了啊。”丫頭看到方安沒有理她,氣鼓鼓的離開房間,走到少年身邊,伸出凍得有些發紅手直接蓋在了少年的眼睛上。

“圓圓,那叫痕,不是什麼眼。”視線被遮蔽,方安終於反應了過來,有些無奈的將圓圓的手拿開,放在他溫熱的掌心一邊暖和著一邊糾正道。

“可是我們這裏祖祖輩輩都是叫它眼的啊。”圓圓癟了癟嘴,然後一副認真的表情道,“娘過,那是老爺的眼睛,在注視著下方的凡人,要是凡人做壞事,就會遭到老爺的懲罰。”

“知道啦,是眼。”方安顯然不會和圓圓繼續爭論下去,隻是伸出手指刮了刮她可愛的鼻梁。

無論是痕或是眼,都隻是空上那倒裂縫的不同稱呼而已。相信世界各地,這樣的稱呼和傳還有很多個不同的版本。

痕已經存在了太久太久,久到在人們的印象裏,太陽,月亮,繁星,痕,都是空之中亙古不變的存在。

方安隻是沒想到,在九州最南方的幽州所看到的痕,到了最北方的白州依舊是如此的醒目,甚至連在空的位置都沒有什麼變化。

“外麵這麼冷,你出來喊我幹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怕冷。”感受到圓圓冰涼的鼻尖,方安急忙拉著她的手進屋,同時歉意的道。

“娘讓我喊你的!”圓圓有些委屈,“誰讓安哥你經常盯著眼發呆,一發呆就不知道要多久。”

“我的錯我的錯,我以後一定注意。”方安將圓圓送回房間,塞進還有些溫熱的被窩,心中卻是想著自己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看下去了。

好歹將圓圓哄睡著之後,方安這才起身來到了另一間房間。

聽到房間中刻意壓製的咳嗽聲,方安輕輕敲了敲門。

“雪姨,您身體怎麼樣了。”進入房間之後,方安來到床邊,向著床上躺著的婦人問道。

“安啊,我沒什麼事,隻是風寒罷了,圓圓睡著了?”婦人名叫薛雪,正是圓圓的母親,“這幾我下不得床,倒是麻煩你了,又是做飯又是照顧圓圓的。”

圓圓之前都是跟著薛雪睡的,隻不過這兩薛雪得了風寒,怕傳染給圓圓,這才讓圓圓去了方安的房間。

“雪姨,您這的哪裏話,我這條命都是您救的,要不是您,我早就凍死在雪原上了。”方安笑了笑,幫著薛雪掖嚴實被角。

“你又不怕冷,雪姨又不是不知道。”薛雪虛弱的笑道,“安,雪姨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若是雪姨······圓圓就拜托你多照顧了。”

薛雪雖然沒有出口,但是潛在的意思方安已經明白了。寒地凍的,一個身子本就操勞過度的女人得了風寒,又沒有什麼錢財請大夫,能不能挺過去誰也不敢。

對於窮苦人家來,一場風寒也足夠改變整個家庭的命運。

薛雪雖然不知道這個被自己撿回來的少年到底什麼來曆,但這一年相處下來,無論是言談舉止方麵還是不懼嚴寒這點,都表麵他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不過薛雪也從沒打聽過方安的過去,隻是猜測少年獨自出現在荒野雪原上,這麼久了也沒見家人來尋找,甚至都沒聽方安提過回家的事情,想來是經曆了什麼不願提起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