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願他安好(1 / 2)

11月9日晴

媽媽在電話裏,弟的班主任又給她打電話告狀了。她是實在愁的緊,無法可想了。要我午後打電話給弟,問問緣由。隧答應道:“好的,你放心吧”。便掛了電話。

中午,這事兒給忘了。下午下課時才想起還有這任務未曾完成。也罷,晚上下自習後再問不遲。自習索然無味,翻翻專業書,看看英語課本,東瞄瞄,西瞅瞅,在草紙上畫畫蝴蝶,寫幾百遍自己的名字……知盼著下自習了可以給弟弟打電話。

九點二十,下自習的點剛到,便衝出教室,一路回宿舍,宿舍電話先到先得,我當然不能慢人一步,抓起電話撥過去,媽媽,弟已經睡了。閑聊了幾句。她似乎已平靜許多,照例要我注意身體,吃好穿好。很晚了,該睡了。她當然不知道,她外地的女兒怎可能在這個點休息呢。嗬!

何同學的電話是我還未閉眼時打來的。實在有些興奮,前幾才聯係到他。這是一個高中時相當要好的同學。話還是那麼慢條斯理的,他他不想讀書;還是像以前那麼瘦;還是喜歡邊聽歌邊看書……

他很有聊的分,話多,有條理,不尬聊,帶感情。我承認我不會聊,不會話,對於表達而言,我的嘴巴遠沒有手中的筆給力。所以,這一場幾十分鍾的聊像是他對一個老同學的同學情的表達,而我知是在他喘息停頓的間隙裏,嗯啊應答。

從拿起電話,我就認真聽著,也認真想了,想找合適的話題也跟他來一場言語傾瀉,甚至費了好大心思。總也沒找到可以好好去的話,知得作罷,不再勞神苦思,做聆聽聖訓狀。不過呢,我聽到了一條我自以為非常重要的信息。那便是他有喬同學的聯係方式。他,會用短信發喬的電話號碼給我。

是夜,左等右等,總沒等到這個能讓我高興的忘乎所以的短信。不禁有點悶悶的。喬同學是我初中時的同學。那時,不在一個班。隻是每中午能看見他抱著籃球去操場。僅此而已!高中時一個班,座位離得很遠。後來有一段時間做前後桌,暢聊過一節自習課。那次他:“現在忙,等六月八號下午我們好好聊聊。”

這算是一個約定吧。嗬!我是在反應了好長時間,甚至去問別人。六月八號是什麼日子……後來我終於知道六月八號對我們意味著什麼。除了畢業,除了分別,最重要的是,那是決定將來路途以至去往何處,如何生存的最關鍵的一……

約定……嗬!

六月八號下午,我和媽媽上街時看見他了……我在老城街左邊,他在老城街右邊;相距不過十多米。還是那種頗有特色的走路方式。我隻是跟我媽媽:“看,那個人,就是喬”

沒有打招呼,也沒有下文,這故事便是結束了。後來,時時想起他,看見走路方式奇特的人想起他;看見打籃球的同學想起他;聽見充滿磁性包含情感的聲音時想起他……也許,隻是為了一個沒有兌現的承諾。再後來,還是想他。現在,知道可以聯係到他,竟也並未狂喜,隻是稍稍有些喜悅。總覺得若特特去聯係他,便多多少少有些自作多情的成分;若為了兌現當年一個關於聊的承諾,那麼,我是乘在時間船上的刻舟求劍者了。當時笑他,到自己,卻忘了笑一回。

嗬!罷!罷!

那時,還為他寫過一首所謂的詩《看你走過》,後來,老師問這首詩的創作動機時,我是萬萬沒敢,是為了紀念喬同學008年6月8日下午走過老城街的那一刻。隻是和某著名詩人的一首詩而已。

提筆至此,又想起他留在我筆記本上的一首詩。題目是《勉成絕句》,來慚愧得很,正文有幾個字愣是沒認出來,也沒敢去問他。也許,隻是掩飾自己的無知,也許是怕打擊他。老實,他的字實在和他頗具特色的走路方式有得一拚。嗬!都是曆史了。現在再拿來嚼,隻能是填補一種難以忍受的空虛罷了。不知我在這裏嘮叨這麼多,他有沒有打噴嚏。

嗬!

願他安好!

11月0日晴

一部電影,愈看愈興奮,電影有多好看,失眠就有多嚴重。輾轉反側,坐臥難安。夜已漸深,心靈的窗口依然如明鏡。淩晨三點,這困在西部城一方水泥盒子裏的人兒在一米二的學生宿舍床上應付失眠已黔驢技窮。隻能睜著眼睛神遊。手邊的台燈是萬萬不能打開的。她們都已睡熟。月亮今夜沒有光顧窗外的樓頂,唯一一成不變的是窗外馬路上的街燈昏昏暗暗的黃光和風中穿梭的車鳴聲,夜夜如斯。空空洞洞的黑暗將心底的空虛和恐怖無限放大。這會兒,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在無限長大,再長大,最後空洞如窗外昏黃的模樣。我的床上豎著的,已不再是一副年輕火熱的軀體,而是一個快要漲破的氣泡。上升……漂浮……消逝。

神遊一回,看看手機,已近淩晨四點,想起今夜以前,也就是昨。是同班一個女同學的生日。中午有同學請她吃飯,下午,也有同學請她吃飯;晚自習時,有同學送她一份生日禮物。我思慮很久,不知該怎麼做,送禮物吧,送什麼合適呢?一個筆記本,或者玩偶,也許她不喜歡。個生日快樂吧,不鹹不淡,沒什麼意思,若她跟我一般愛計較,倒不如不得好!最終是,我到底沒想好該怎麼辦,已是今夜淩晨了;她的生日已過去了。嗬!我隻能笑自己是笑話裏那個聽故事的豬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扔進了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