嘹亮的警報聲劃破夜空,探照燈將現場映照的如同白晝,伴隨刺耳的警笛聲,數輛警車駛入第三街區。
“第三隊已經到達事發地點,請指示。”
“無法確定人質位置!”
荷槍實彈的警察從車上衝下,打碎玻璃,衝進包圍圈中的銀行大樓。
“封鎖所有出口,疏散周圍人群!”
“收到!”
“狙擊手馬上就位,占據製高點,各自尋找目標,在確定綁匪位置之前不要輕舉妄動,以免傷到人質。”
……
第三街區一片混亂,早先附近公司大樓加班的員工,有好奇者,還湊上前來觀望,不過在拉起封鎖線以後便被疏散了。
這是一起搶劫案,而且明便會轟動全國。
因為這裏是本市最大的一家銀行,地下的金庫幾乎就是這座城市經濟的半壁江山。
樓下帶著眼鏡的斯文中年人表情凝重,看似古井無波的目光下,實際上也慌了手腳,作為一個警察局長,他心裏清楚無比,如果不能妥善處理這次劫案,那他也就不用繼續待在這個位置上了。
“能與綁匪建立聯係嗎?存不存在談判的可能性?談判專家到了沒?”中年人心底暗罵,口中的命令卻清晰的下達了出去。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眼鏡後麵的眸子裏突然湧現的憤怒情緒已經到了最高點。
地下室的綁匪黑襪蒙麵,手中端著槍支大聲胡喝著銀行的工作人員。
大樓外麵的警察已經開始行動了。
然而,誰都沒有發現,在這座大樓的最頂層,一道身影正安靜的站立在樓頂上,月下黑衣飄動,如同古代的劍客。
這是一個青年人,表情頹廢,右臂空蕩蕩的,隻餘衣袖隨風而舞,左眼窩中沒有眼球,雙腿的協調性似乎也不太好,站立片刻便要換個姿勢。
“師尊,這個仇,我已經報了!”
“十年了,我崖山悟劍,紅塵磨礪,劍道已達巔峰,即便師傅您複生而來,恐怕也不是我的對手,嗬!”
青年喃喃自語,這些話,似乎是用來講給那過世的師尊的,但他更多的,卻仿佛是在拷問自己。
“也不知,今日過後,這世間還能否有人再度提起我周元之名。”
“我十歲習劍,賦異稟,所見之人皆交口稱讚,因此,年幼之時便心高氣傲,自創一式霸道浩然之劍——開門。”
名為周元的青年似乎已經魔怔了,隻餘右眼的眸子裏,盡是回憶與迷茫。
“二十歲,我名滿江湖,卻心性跋扈,仇家眾多卻無一敵手,笑看這紅塵滾滾,任他妖魔鬼祟,盡可一劍辟之,我之劍,便多了一式舞紅塵。”
“師尊,孽徒不孝啊!”到這裏的時候,周元突然跪倒痛哭,雙眼流出血淚。
他依稀記得,那一日,師尊鮮血染紅的衣襟,被狂風吹的獵獵作響。
那是他二十三歲的那一年。
那一年,為追求劍道的極致,周元孤身一人踏上傳聞中的封魔地——崖山。
世人隻知崖山海戰,然而,如同周元這般人物的眼中,崖山卻是另外一幅模樣,那是古魔隕落之地,其上空被刻印了重重大陣,甚至有傳承上千年的古世家暗中鎮守。
周元心高氣傲,那古世家卻比周元還要跋扈。
他隻是觸摸了前人留下的石碑,卻無意間觸怒了那古世家的武道強者,被千裏追殺。
那一日,周元的自尊心被挫敗的徹底,開門,舞紅塵齊出,也無法對那傳中的古世家造成任何威脅,還連累了前來搭救的師尊,死在那幾名武道強者的圍殺之中。
“二十五歲,我再臨崖山,坐於石碑前,以入魔為代價,悟出我的第三劍——逆蒼!”周元的聲音突然變得陰詭惡毒。
那之後,他浴血化身第三魔劍,倒逆蒼,殺入那古世家,為師尊報了血仇,卻沒有想到,魔劍所帶來的影響,卻才初步展現。
逐漸的,周元發現,自己的存在,開始變得模糊。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不再是自己。
他會毫無征兆的殺人,會神誌清晰卻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魔劍的意誌,正逐漸掌控他的一切,有耳不能聽,有眼不能視,四肢不能動。
心理醫生告訴他,這是人格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