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衡山上終年雲霧繚繞,據附近的人說,雲衡山頂有一處仙門,名曰玄一閣,隻不過那雲衡山並非一個整體,而是由三座山峰並列而成,每座山峰沒有名字,被世人按照前後順序依次取名為第一峰,第二峰,第三峰。
卯時,玄一閣所有外門弟子都會準時出現在第三峰的練武場進行每日晨練,至於那些內門弟子則是在第一峰進行晨練,隻有極少數被長老收為親傳弟子的人才能擁有獨立的院落,每日不必參與晨練,由自己的師父親自教導。
“她還是那般模樣嗎?”第一峰議事堂中,掌門長老盡在。
“是。”
“再過不久,黎滄就要出關了吧?”
“不錯。”
“你們有何看法?”
“原本如她這般的弟子早就該逐出師門了,若非玄清師弟臨終之前要我等好好待她,哪裏還能讓她像現在這般每日在第三峰飲酒作樂!”有人語氣很是不滿,似乎對那個“她”頗有意見。
“玄禦師弟,你莫不是忘了當初?”有人意見不同。
“玄明師兄,你也說了那是當初,你瞧瞧她現在的模樣,哪裏還是當初內門弟子第一人?就連當初與她一同進入山門資質最差的弟子,如今修為都比她高不少了!”咋咋呼呼的聲音讓眾人閉上了嘴,玄禦說的沒錯,這幾年那人的修為不進反退,當真是枉費了她師父的一條性命呐。
“唉…罷了罷了,玄清也就隻有她這麼一個弟子,左右不過是養個閑人,就隨她去吧!”坐在正中主位的一位老者開口,正是玄一閣的掌門,他既開口,眾人自然沒有意見。
“她就交由我來吧。”這時,議事閣的門突然打開,一男子逆光而站,說完這句話便走,若非在場之人修為深厚,隻怕還要以為是幻覺。
“嗬……沒想到這位竟會出麵。”坐在掌門下首的一位中年男子開口,仙風道骨,留著長長的胡須,看著大開的門笑得意味深長。
第三峰上,一道身影斜臥在花海之中,那人穿著黑底白色雲紋的袍子,手中提著一個酒壺,不時有笑聲飄散而去。
“早知如此,當初我又何苦來這玄一閣。”那人是名女子,聲音暗啞,神色頹廢,在她身旁歪七扭八的放著不少空酒壺。
“師父,你不該救我的。”女子抬起頭,柔柔的月光傾灑而下,她頭發灰白,臉上已有不少細紋,就連那雙眼睛都猶如一潭死水,不見波瀾。
“你就是玄清用命換來的那個弟子?”突然,女子身邊憑空出現了一道身影,來人穿著白底墨色雲紋錦袍,玉冠束發,腰間掛著一隻紫玉葫蘆,渾身上下有種超脫五行之外的縹緲仙氣,隻不過那張臉被一層仙氣籠罩著,朦朦朧朧,叫人看不真切。
“唔?對,我就是,你也是跟玄禦師伯一樣過來訓斥我的嗎?還是說同玄明師伯一般特意過來找我說一堆大道理的?那你可就白來咯。”對於突然出現的男子,那女子並無半分驚訝,語調懶散,已有醉意。
“沐雲舒。”
“唔?”被叫出名字,沐雲舒隻是低低的應了一聲。
“半年之後就是門派交流大典。”
“啊,又要開始門派交流大典了麼?”似乎被勾起有關於過往的記憶,沐雲舒原本就渙散的眼神更加沒了方向。她就那樣看著天空,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時,她還不是現在這個自甘墮落了無生氣的沐雲舒,那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積在她的身上,她是玄一閣年輕一輩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可是……在那一年的門派交流大典上,她遇見了一個足以毀了她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