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雷劈的那晚上,馬之洲正在台上測試自己做出來的衛星電視接收鍋。
他今年十八歲,前兩才填完了高考誌願,待在家裏等通知。平時他就喜歡搞點手工,鼓搗一些製作,“產品”從收音機到自造音箱、功放等等不一而足。
高中畢業的這個暑假,擺脫了學業煩惱,可以徹底放飛自己了。他更是突發奇想,把家裏的廢舊炒菜鍋子拿來敲敲打打,又鑽孔又焊錫,弄得還挺像模像樣。
當晚上,他光著膀子,穿了條足球短褲,蹬了一雙人字拖就來在了樓頂台上,準備試試這鍋的信號接收效果。夏夜的空中繁星點點,連一朵雲都沒有。
萬裏無雲晴空夜,正是接收信號時……他樂嗬嗬地剛把那口鍋舉起來,就聽得空中有巨雷滾過,緊接著一道白光閃現,差點亮瞎他雙眼!
“哢嚓!——”
一個霹靂憑空出現,劈頭砸了下來——不偏不倚,正中他舉著的鍋!
“嘭!”閃電擊中了鋁合金鍋子,發出震響聲。火花四濺,就像節日的煙火一般。藍白色的電流順著鍋子瞬間導入他身體,不斷地在他的軀幹和四肢上穿梭遊走,發出嗞嗞聲。
馬之洲腦子一片空白,還保持著舉鍋的姿勢在強大的電流中瘋狂顫抖,人字拖也甩飛掉一隻。
“啥情況!?這不科學……”他正驚恐之際,隻見那些電流忽然從他身上抽離開來,騰空彙聚成一個巨大的藍白色懸浮光球,在他頭頂半米處又一次崩地裂般地炸裂開來!可憐的馬之洲連“救命”的救字都沒喊出來,就隨著光球的爆炸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現場那一口冒著煙的倒黴鍋子“咣啷”一聲摔在地板上,轉了兩個圈之後,滾到了馬之洲甩丟的那隻拖鞋旁。
“哢嚓!——”
隨著閃電再次裂空,馬之洲現身在一座涼亭之中。涼亭之外一片花紅柳綠,生機盎然。
他顧不得欣賞美景,隻感到身體像有千鈞之重,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往頭頂一看,原來這涼亭大梁下的一根柱子已經崩斷了,自己正高舉雙手,僅憑著一己之力硬生生地頂著那根搖搖欲墜的大梁!
身旁的男女老少全滾做一團,嘰嘰喳喳地都向亭外逃竄。有一兩個慌不擇路的,縱身跳進了亭子旁邊的荷花池。
一個身著黃袍的白胡子老頭在一群侍衛的簇擁之下逃出了涼亭,轉身朝馬之洲喊:“我兒!快逃啊!”
馬之洲何嚐不想逃——可是自己的雙手就好像被50膠水粘在了梁子上一樣,無論如何也放不開。越掙紮,那雕花的梁子反而越下壓得緊迫。
迫不得已,他隻能調整姿勢繼續硬扛,直覺得腰身開始發酸,雙腿開始炒菜……不好!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隻聽“噗”地一聲,兩腿之間冒出一股熱流,順著褲腿往下走。
“慘了!”馬之洲暗暗叫苦,“怕不是屎尿屁全被崩出來啦……”
白胡子老頭也著急了,跳著腳喊:“傻兒子!你快跑啊!”
“我跑不掉啊!”馬之洲腦門子都暴起青筋來,“我手被粘住了!還有,誰是你傻兒子,老頭你別亂喊啊!”
就在此時,老頭身邊走近兩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隻見他倆一齊單膝下跪,拱手道:“父王!速速令人把園中最粗的那棵槐樹砍來,將那軀幹豎起,替三弟頂住大梁再!”
“對對對!朕都懵了!”老頭一拍腦門子,如醍醐灌頂,吩咐下人火速去辦。
等他們把樹砍倒運過來,再手忙腳亂地豎起來頂好大梁,馬之洲的腳下已經濕了一大片了。
來奇怪,剛才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的大梁,在新柱子頂起來的一瞬間立刻將馬之洲的雙手彈開了。更奇怪的是,就憑他那點縛雞之力,如何獨自一人頂著這座涼亭那麼久?
這不可能,這不科學!他唰地一下跌坐在地上。
“來人!先把壽王從危樓之下拖出來”老頭吩咐左右。
“遵命!”一群侍衛把馬之洲拖到了遠離涼亭的空地上。
“壽王真乃神力呀!……”剛才還雞飛狗跳的一幫人全圍上來,對躺在地上的馬之洲豎起了大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