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瀘州又稱瀘州,北陲是大黑山,蒼鬆連片、溝壑連綿,須臾起伏,不知幾十萬裏,因山中多靈獸奇珍,故常有能人異士進出其間,或尋緣探寶,或曆練修行,經年累月,在山腳之下慢慢形成一座鎮——古鬆鎮。
這一日,正是古鬆鎮每月一次的集市,接近正午時分,鎮主街兩側,各色商號店門大開,背刀的、跨劍的進進出出;牆角之下也是攤販接踵,售寶的、販藥的,熙熙攘攘、叫賣叫賣,顯得好不熱鬧。
此刻,鎮南十裏外樹林中一片空地上,勁風帶動草木、拳腳擊起砂石,一個十六七歲,身穿獸皮護肩的少年,正在全神貫注與一黑大漢交手。這少年體型雖不如大漢魁梧,但氣勢不弱,就像山中的獵豹,全身的肌肉都繃起來,目光炯炯,迎著對方,拳來腳往,以力禦力、硬打硬抗,一時倒也不落下風。
空地邊,一個五十多歲的青袍道士,坐在一塊方石上,一手撚著山羊胡,一手捧著一個碩大的酒葫蘆,眯著本就不大的眼睛,正在聚精會神地觀戰。
場內,兩人動如閃電、身影交錯,一盞茶的時間,就鬥了不下百十回合。
這少年漸漸殺出了血氣,兀得長身而起,長嘯一聲:“奔雷手!”臂膀搖動,骨節錚錚作響,掌上電芒躥動,直取大漢麵門。
“子,有長進。讓你見識見識馬爺的太始魔拳。”那大漢向後一步,側身避過少年劈來的一掌。捏拳印,一聲低吼,周身泛起層層黑霧,眨眼間身形便籠在黑霧之中。
“太始魔拳第一式——重山盡裂!”黑霧中,大漢一拳打出,帶著音爆,勢可裂山,拳影重重將少年周身上下照在其中。
“雷龍爪!”這少年雙手化爪,避開虛影,朝著大漢的拳頭扣去。
黑霧中,大漢嘿嘿一笑,猛得抽回拳頭,借著黑霧的遮擋,轉到少年身後,一腳踹在少年屁股上。
少年雙手抓空,一愣神,心道不秒,剛要轉身,就覺得好像一柄千斤大鐵錘砸在屁股上,整個人頓時向前飛起,狠狠撞在一棵鬆樹上,然後順著樹幹溜下來,一個大字仰頭栽倒在地上,疼得渾身抽搐了好幾下,半晌才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向場邊的老道士。
“師傅,驢哥耍詐。”這少年一手捂著疼得發酸的鼻子,瞅著正在咧嘴,嘿嘿傻笑的黑大漢,向老道士告狀道。
“臭子,少告黑狀。”黑大漢道:“我已經提醒你用什麼招數了,這你都接不住,還能怪我。”
“你第一式隻出到一半,根本就沒有打完。”少年憤憤不平道。
“敵我廝殺,能告訴你一招半式就顯得很實在了,誰還能每招都打招呼?再了,沒有那個規定,招數都要用盡,你若是不服,咱們再來,打你個服服貼貼。”黑大漢笑道。
“都別吵了。”老道士瞪了黑大漢一眼,又轉向少年道:“花,不是為師你。”
“師傅,能不能不叫我名,我現在都快成人了,還是叫我大名——在吧。”少年打斷道。
“為師這不是叫順嘴了嘛,再,你時候多災多病,要不是師傅想了這個好養活的名字,還不知道你能不能成人呢。”老道士喃喃道:“還有,你這次輸了,確實不怪驢子。”
黑大漢聽到老道士驢子的時候,狠狠瞪了道士一眼道:“叫我馬爺。”
老道士仿佛沒有聽到一樣,繼續道:“依你現在的實力,應可接下他太始魔拳前三式,但如驢子所言,你對敵經驗太少,應變不足,吃了大虧。”老道士緩了緩,歎了一口氣,捶胸頓足道:“唉!都怪為師心太軟了,每次都不想你涉險,曆練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