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之放下書,看了眼季元瑤,“你可願跟著公主殿下回去?”
季元瑤心裏罵了聲後噗通跪在地上,“多謝公主抬愛,但是奴婢不願意入宮。”
楚安靜靜地看著她,也沒有讓她起身,季元瑤心裏沒底,之前她的身份是季府的三小姐,楚安少說也會給幾分薄麵,所以她也從未覺得不適或者不安緊張,因為地位擺在那裏,但是如今她辦成婢女,那就是最低下的身份,楚安一句話便可結果了她,她這會兒倒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皇家的威嚴,就愛吊著人的胃口。
“你且抬起頭來,”楚安捏著茶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為何不願入宮。”
季元瑤眼眶紅了,“奴婢的一個姐姐自從入了宮就再也沒有見過,奴婢不想一輩子都待在宮裏。”
她說完後楚安忽得就笑了,她轉頭看向季瑾之,“這份強脾氣還是有幾分元瑤的樣子,那會兒問她為何不願意嫁給我皇兄的時候她也說得是這樣的,怪不得你要把她贖回來呢,是有幾分的相似。”
季瑾之笑了,“還不趕緊的謝謝公主,難不成你想著跟回宮。”
“多謝公主殿下。”季元瑤行了個禮後便退了下去。
可是,她在關門的時候聽見楚安說,“你可知道皇兄對元瑤的感情。”她要關門的手停下,而後附耳過去。
季瑾之的聲音忽得就有些冷了,“臣不知。”
楚安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其實皇兄是喜歡元瑤的,不然也不會縱容她多次放肆,你想想看,她跟沈錚的事情其實我們都知道,雖說麵子上不說可是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台麵上她被陛下暗定為太子妃,行為如此,皇兄知道了早就該給她點顏色看看了,可是皇兄沒有,反而還任由她發展,隻是最後能嫁給他就是了。”
季瑾之合上書,“公主的意思是其實太子殿下給的是恩寵和賞賜。”
“倒也不是,皇兄其實也是個可憐人,”楚安倒杯茶遞給他,“身為太子,他從小受到的束縛不是你們想象就能想象出出來的,每日在爾虞我詐的朝堂之中周旋保全自我,讓他的性子更讓人喜歡不起來,所以他便有些控製欲望,對喜歡的東西就想要攥在手裏不準人碰,而對元瑤,是那次在江南,他回來跟我說他斷了阿瑤的手腕,然後走了,好在他知道你在她身邊,所以便稍稍放心,就從那時候對元瑤上了心的。”
原來是這樣,季元瑤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怪不得他那時候走的冷漠,光是廢了自己的一隻手腕,還說是警告。
楚安還在接著說著,她說的輕柔,倒像是在訴說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的喜歡,可惜那女子沒有眼光,感受不到男子的好。
身為一個未來的帝王,季元瑤曾經覺得楚焱很可憐,他總是想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她又有些看不起他,可今日這麼一聽,又覺得他這麼做是應該的,奪位之爭有多可怕,他若是寸一絲僥幸或者一絲仁慈很可能會被人拽下來,到時候怕是死的人就是他了。
季元瑤沒有再聽下去,而是拐了個彎去了旁邊的別苑,白湛在院子裏坐著擦劍,青提在旁邊的舞劍,看到她進來忙收了劍,“小瑤兒,你這是怎麼了?”
“剛才當了一把的丫鬟,感覺有些憋屈。”季元瑤托腮看向白湛,“好端端你擦什麼劍?”
白湛白了她一眼,“你這臉倒是還能看。”
季元瑤幹脆坐到他對麵,“你說太子殿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白湛停下來看著她,“為何突然這麼問。”
“我今日聽見楚安說太子殿下,覺得他有些可憐。”
白湛笑了,打量了一下劍後插進了劍鞘裏,“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可要給我記好了,莫要跟以前一樣動不動就搬出你那些軟心腸子來膈應人。”
季元瑤拍了一下他的劍鞘,“好的。”
她最信白湛的,總覺得她看不懂的時候,她不確定的時候,白湛總會在她身邊給她一個爆栗,敲醒她的腦袋,告誡她一番,讓她認清楚麵前的路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