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錚起身往前走了幾步,楚安猛地站起來隔著桌子探過身子去,低聲說道,“你來的路上已經有人跟你說清楚了吧,施貴人昨夜小產,今日太醫署的人來說,不是藥方的問題,那就是你們藥材出了問題,所以你怎麼看。”
“公主,可否讓我先看看藥材。”
楚安點點頭,起身走了出去,沈錚跟上,後麵的一排人作勢也要跟上被她給否了,隻帶著沈錚一人去了施貴人的寢宮,一入門便聽見施貴人抽抽噎噎的啼哭聲,攪得人心煩,她停下腳步看向沈錚,“父皇也不是不心疼子嗣,可是孩子已經沒了,再怎麼哭也無濟於事,你上去勸勸,再給她號脈看看能不能再懷,畢竟,近日她恩寵不斷。”
沈錚聽到這話倒是笑了笑,也沒有急於上前給那施貴人號脈,反而悠閑的跟楚安搭起了話,“公主,陛下為何會拍你過來管此事呢?”
“此事也不是父皇安排的,是施貴人宮裏的宮女跑到了皇後那裏,巧了巧那日太後也在,本宮也在,可能太後覺得本宮平日裏太過安逸了,所以便讓我將此事查清楚,回頭向她老人家稟報。”楚安半倚著窗戶,伸出手去拉住那枝丫扯了一片葉子下來把玩著,末了看向沈錚,“沈公子是如何想的,此事。”
沈錚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去了寢殿,施貴人見他進來,滿臉頓時堆滿了憤恨,想要撲上去打沈錚,好在被宮女拉扯住,她尖叫了一聲,指著沈錚,“你算什麼東西,敢在我的藥裏下毒手,我明日便讓陛下將你沈氏滿門抄斬!”
“娘娘稍安勿躁,還請讓草民給您診斷一番。”沈錚微微笑,慢慢的走到她的麵前,施貴人猛地站起來掐住他的脖子,可下一秒便猶如電擊一般猛地跌坐在床榻上,她哆嗦了一下,顫巍巍開口,“你、你到底是何人!”
沈錚微微俯身過去,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當年將你送入宮中囑咐你的,才過了幾年你就忘了?”
施貴人臉色刹那間灰白一片,她爬上床榻退到牆角,朝著旁邊的宮女揮手,“把他給我趕出去,這個騙子,還想要害我的命!”
圍在周圍的宮女連露難色,終是跪在那裏低聲說道,“娘娘,沈公子是太後派人從宮外請回來的專門給你看病的,說是趁著你年輕調理好身子,早日再為陛下誕下龍嗣。”
太後的話施貴人自然是不能忤逆的,哪怕她再怎麼不願意讓沈錚號脈也得號脈,因為這些事情都會傳到太後的耳朵裏,若是今日她堅決不讓沈錚號脈,那怕是太後會懷疑她做了什麼,這點道理,她還是明白的,想通了便從容了一些,殊不知她那變幻的神色一點不拉的落在了沈錚的眼裏。
施貴人剛想說話,沈錚便開口了,“草民看病有一不成文的規定,不能有外人在場。”
他的話一出,便看見宮女們都自發的退了出去,沈錚一步一步的走到施貴人麵前,負手而立,“施冉,為什麼要這麼做。”
施冉噗通一聲跪在床上,拉著沈錚的衣角哀求道,“還望公子放了我吧,陛下昏庸無道,整日折磨我,我不想讓這個孩子出生,他若是生下來也不會有好結果的,所以……”
沈錚虛扶了她一把,“你剛小產,起來說話便是,”說著將她扶了起來,歎了口氣道,“你也知道,沈家想你這樣的人太多了,比起他們你是幸運的,能夠在宮裏伺候陛下,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公子有所不知,施冉雖然吃穿用度都好,可是整天都在提心吊膽,夜夜無法入睡。”施冉跌坐在那裏,哽咽道,“我也曾想過愛上陛下,可是我真的辦不到,我辦不到。”
沈錚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你也知道,若是此事我幫了你,日後沈家可是要惹麻煩的,你且好生在這裏養著,安安分分的伺候陛下,改明兒我送個人進來陪你便是了。”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楚安還坐在那裏等著,聽見聲響問道,“怎樣了?”
“施貴人年輕,底子好,調養個把月還是可以恢複的好的。”
楚安嗯了一聲,“那,到底是藥材問題還是藥方的問題。”
“都不是,”沈錚在一旁坐下,揉了揉太陽穴,“公主,這能夠小產的原因很多,施貴人雖說吃了保胎藥,可是因為那幾日受了寒,讓胎兒受損,所以才有了小產。”真是不可抗拒的事情,他們都不能夠阻攔。
楚安自然是明白的,站起來拍了拍手,“既然這樣,本宮便將你說的傳達給太後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