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年的藥鋪終於倒閉了,可這一點也不怪他。
上個月,鎮上養豬的王大娘敲響了李年家藥鋪的門,“咚咚咚”三下敲門聲震耳欲聾。滿臉慌張的王大娘扯著還沒睡醒的李年,帶著哭腔買一包風寒藥,李年是醫生,自然有自己的職業操守,不能亂賣藥給別人,於是就問:“王大娘,你這……這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王大娘隻是大聲的嚷嚷著要一味風寒藥,李年的話半句沒有聽進耳朵裏麵。
深更半夜,李年怕不給藥給她,明怕是要淹死在街坊鄰居的唾沫星子裏麵了。
無奈之下,李年隻好給了一包藥勁比較的風寒藥給了王大娘。
結果,過了一個月,王大娘家死了好幾頭豬的消息傳得滿城風雨,鎮上的人家都不敢吃豬肉了,生怕得了豬瘟,有的已經跑到王大娘家她家做事實在不道德,有的情緒比較暴躁的就直接開罵了,李年當時站在人群中間這些事情也不能全部怪王大娘,畢竟大家都不容易,多諒解諒解。
這一下勸得好,王大娘當時就把死豬的屎盆子一下全部扣在了李年頭上,是家裏的豬死了是因為吃了李年賣的藥。
於是乎,大家的攻擊目標又開始轉移到李年,李年沒有醫德。
這下李年啞巴吃黃連,有苦不出,想要解釋,但是又被人罵的根本沒有解釋的餘地。
藥鋪本來就,平時也沒有人會選擇這種藥鋪來取藥看病,結果這下好了,本來還可以開幾年的,這件事一過,迫於壓力藥鋪直接關門了。
李年每次想到這件事,腦袋裏就是一團無名之火,憑什麼我要遭這種罪!
他窩在自家的床上,他的家很,是無意中發現的破敗屋子,而且有些年份了,下雨的時候屋簷老是漏水,還得拿盆接著,不然屋子裏會受潮。
李年是個孤兒,沒父親也沒有母親,童年時期,隻有一個老頭和他相依為命,每兩個人都在外麵閑逛,要吃要喝,拿著破碗,運氣好有人會在裏麵扔點銅板。老頭寡言少語,一雙腫眼泡的眼睛時常呆滯的看著空,李年時候就問:“爺爺,爺爺,你每次看著空都在想什麼呢?”
老頭就會白一眼李年,罵道:“去你奶奶的,誰是你爺爺?誰能養出你這個怪種?”,罵完就翻個身睡覺了。
老頭腰有點毛病,一到下雨就犯疼,孝順的李年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學醫的,當然也不是什麼正規的拜師學技,而是每都偷混到別人藥鋪裏麵,找一處躲好,然後聽醫生講什麼,他就記下來,久而久之,居然真的會了一點皮毛的醫術。
當李年終於有點明白醫術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也就意識到原來老頭得的是風濕,這種病是個長病,要常年用藥,流浪漢哪裏用得起那麼多的藥?於是李年學會了采藥,當他終於學會采藥的時候,老頭已經奄奄一息了,臨終的時候,溫柔的對著李年:“狗日的東西,老子終於解脫了。”
後來的日子就沒有了老頭,隻有李年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乞討要飯,他忽然想到要找到自己的爸爸媽媽,一個偶然的機會,遇到了老頭的一個朋友,當然也是一個乞丐,見到李年就跟見到瘟神一樣避之不及,李年終於感覺到自己身世的秘密就要解開了,趕緊追了上去,那個乞丐起先又打又罵,李年就像是一塊狗皮膏藥,硬貼住不放。
最後乞丐賴在地上不走了,任由著李年跟著他。過了好幾,李年心中失去老頭的空虛感忽然好像慢慢的充實了,不由得感歎了一句:“你就像爺爺一樣,陪著我,真好。”
乞丐當時正在假寐,忽然以一種“垂死病中驚坐起”的姿態坐了起來,微顫著嗓子,道:“你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