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意濃的生無可戀表現得太明顯，以至於程如歌想的話都不敢出來，腦海裏滾動的全是方才看過的內容，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最早的那條，好像是六七年前，那會，她應該還在讀高中吧。
裏頭的文字或傷感、或可愛、或者沾沾自喜，滿屏的自言自語，卻把另一個她更真實的呈現在自己眼前。
程如歌以為，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粉絲而已，沒想到，其中蘊含的深情足以將他吞沒。
這晚上，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房間陷入黑暗，一片安靜中，沈意濃背對著程如歌躺著，破荒中間隔了半米寬的距離。
路燈透過窗簾灑進來一點光，影影綽綽的昏黃，照亮了大片朦朧影子。
程如歌心底歎息，朝她伸出手去，動作很輕的把她摟到懷中。
吻隨即落了下來，一點點，從額頭往下蔓延，經過眉間，鼻梁，臉頰，最後落在嘴角。
兩唇相碰時，她臉上未褪的滾燙再次燒了上來，睫毛不住顫抖。
“我好羞恥……”稍分開，她閉著眼嗚咽一聲，像是鴕鳥般把頭緊緊埋到他胸前，程如歌明白她的是睡前那件事情，心頓時陷下去一塊，猶如沼澤，又濕又軟。
他摟緊她，聲音低低貼在她耳邊。
“那我還給你。”
“什麼？”
她不解其意，抬起頭迷惘地望著他，程如歌唇再次印了下來，濕熱氣息覆蓋了未出口的話語。
“唔。”
被子裏，如雲翻滾，曖昧細碎的聲響持續許久。
窗外月亮隱入烏雲，風吹動樹葉，夜寂靜而安寧。
《春鶯》定檔上映，是夏了，林朝導演很看重這部電影，宣傳造勢一樣不少，首映禮那，劇組所有主創人員都到場，再見到顧宣和夏蔚，彼此之間難得的客氣，雖然從見麵到現在，沈意濃和她幾乎一句話都沒過。
媒體采訪環節，問完了電影相關問題後，有八卦好事者忍不住，竟然催生起來，雖然這是已婚人士必然經曆的一幕，沈意濃麵對鏡頭依舊有些尷尬。
“呃……這個，我們暫時還不急。”
結束散場，眾人回到休息室準備各自離開，顧宣看到她，忍不住打趣。
“還不急啊？
程如歌都三十多了吧，別到最後一把年紀還要帶孩。”
沈意濃：“……”
她忍了忍，才保持風度淡定回。
“顧老師不也三十多了，別結婚，貌似連女朋友都沒有吧，別到最後老來得子。”
“……”顧宣心塞，許久無言。
“我就開個玩笑，至於這麼咒我嗎？”
雖然這個可能性好像目前看來非常之大。
“我也就開個玩笑而已。”
沈意濃輕飄飄道。
電影首映禮在京市，剛好程如歌今下班回去早，順路過來接她。
車子停在會場後門，看到程如歌時沈意濃還在和顧宣話，兩人並肩走出來，見到他，顧宣立刻眼睛一亮，上前打招呼。
“如歌。”
“嗯。”
他隨口應了聲，朝他微一頷首。
上車關上門，車窗嚴絲合縫，從玻璃還能看到外麵顧宣立在馬路邊，目送著他們遠去的身影。
沈意濃扭頭立刻告狀。
“如歌，他不是個好人。”
“怎麼了？”
程如歌饒有興趣地盯著她。
“他剛才還在背後你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