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元異持著匕首的右手一滯,眼裏盡是吃驚。
他居然能從自己的手下躲開了?
事實上,不僅元異感到詫異,就連袁崇煥自己也是心有餘悸。他本想對方既然有向自己招安的念頭,況且作為臥底殺手,總不至於一兩句話就沉不住氣,因此袁崇煥就按著原定的計策,決定激他兩句先亂他的分寸。可誰知道他真的竟起了殺意,下手根本就沒有給自己回旋的餘地:
剛剛那刺來的匕首明顯是對著袁崇煥的心髒而來。
眼看匕尖離自己越來越近,袁崇煥僵硬的手指差點就要發出信號招呼出埋伏在附近的暗衛,誰想元異竟在眨眼的功夫就襲了過來,自己早已經失去求援的最佳時機。
元異握著匕首的手在袁崇煥慘白的臉前停了下來。可出乎意料的是,匕首並沒有傷到袁崇煥分毫,
最終停在了袁崇煥身旁一寸的地方。袁崇煥也是晃過神,立馬抓住這瞬息的功夫,身體隨即做出回應向下一蹲,故意營造出一種假象,讓元異以為是自己靠本事躲了過去。
“還好,雖然出了小插曲,但戲至少還是還可以演下去。”蹲在桌子的袁崇煥在不可見的暗處嘴角一勾,不過臉上很快又恢複成一塘古井,並無顯露絲毫慌亂。
元異並沒有察覺自己出手存有什麼問題,第一反應就是這表麵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袁崇煥,原來是在跟自己玩扮豬吃老虎,就剛剛他能在那麼極限的情況下躲了自己的攻擊,就足以證明他身手不凡。
“沒想到大人不僅武略過人,保命的手段也讓在下刮目相看。”元異看著袁崇煥慢悠悠地挺起腰板,甚至還在自己麵前理了理衣襟,臉上還掛著一絲耐人尋味的淡笑,似有淡淡的不屑。
“好說好說……不過話說回來,本官還要向你道謝。”
“哦?”
“謝你學藝不精,身手平平,虧得本官以為你膽識過人,原來終究不過是一介莽夫罷了。”
“你找死!”元異隱隱覺得自己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自己在任務期間不會讓其他人看出自己的情緒,可偏偏遇到這塊踢不動,咬不得的硬石頭,氣就不打一出來,活脫脫成了一個炮仗。
元異眯著眼,心裏的煩躁不停地衝撞著他的胸膛,他需要找一個情緒的泄洪口。於是殺意越釀越濃,咬牙撇下一句幾乎冒著火花的話,便再一次抓起匕首就要向袁崇煥蹬來。
然而袁崇煥就好像壓根沒看到有元異這號人物一般,又斟起一杯茶送到嘴邊。
“你莫非真覺得就以你這身手,也想在本官這討到什麼好處?”。
“你真的以為本官至今還好端端地坐在這跟你閑聊,隻是運氣使然嗎?”
“你就不好奇為何你支走了本官的貼身護衛,遣散了附近的衛兵,而本官依舊如此'世事如雲任卷舒',當真隻是習以為常嗎?”
就在匕首離脖頸僅僅一尺之遙時,袁崇煥中氣十足地連問了三個問題,一下子就把元異給唬住了。
袁崇煥淡淡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地那把匕首,亮銀色的刀光透著陣陣寒意,刀刃處似乎還泛著綠光,想來上頭應該是淬了毒的。
“你什麼意思?”深埋在骨子裏的謹慎讓元異硬是把抵在袁崇煥脖子前的匕首給停下來,狐疑地盯著袁崇煥。
“字麵意思。”
輕狂,目中無人,讓人恨得牙癢卻又不敢對他輕舉妄動,鬼知道他擺的是空城計還是鴻門宴。這哪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分明就是隻高冷腹黑的柴狼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