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晃晃的來到了後山的假山附近,南枕一抬頭才發覺自己已經走了夠長的時間了,嘴角微微浮現出一抹自嘲的微笑,然後腳下一點,就上到了假山上麵,這個時候又突然想起來了,鬼醫的話,他爹以後要是沒了武功,看著他們直接一點地就飛了起來,心裏該多麼難過?
想到這裏南枕眼角的淚也忍不下去了,說著臉頰就流了下來,要是從來就沒有擁有過,失去了也並沒有覺得會怎樣,可是他爹以前明明武功在江湖上都可以算前十的人,就這樣糊裏糊塗的武功全失……
南旭!南枕的心裏又想起來了這個最近一段時間因為太忙而選擇性遺忘了的人,這一切都要怪他,可是如果現在他在自己眼前,真的可以下得了如此狠手麼?南枕問著自己,卻還是心裏一陣心酸,他已經把自己的爹害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自己為什麼卻還是對他下不了手?
南枕現在開始也有些恨自己了,為什麼偏偏要從鬼醫那裏把這話套出來?為什麼沒有早些發現南旭那個叛徒,為什麼沒有和南旭一樣的那麼狠的心?南枕想著想著眼角的淚越來越多,坐在那裏望著天空,心裏想著的卻是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場景。
那時候的他們多好,雖然南旭是他爹他娘撿來的,可是在山莊裏,享受的一切東西都是和自己一樣的,甚至有些時候爹娘心疼他,還偷偷的給他塞過東西,南枕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因為他就算是拿了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來找南枕一起。
小時候的他們多好,可是現在呢?一想到南旭幹的那些事,他心裏就抑製不住的狠,尤其是當知道了他爹可能會武功盡失之後,恨意更上一層樓,卻始終還是對著南旭的臉下不去手,他相信就算是他娘,麵對南旭,也沒有辦法當那十幾年內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在假山上麵冷靜了一會,南枕重新整理了下他的心情,這才飛下了假山,往他娘的院子走去,自己這麼無緣無故的消失了,確實有些說不過去,這個時候隻能是騙騙他娘,說他去醒酒去了,這麼想著,南枕又往回走著。
沒過一會南枕就又回去了,見下人都已經把剛剛那個院子裏收拾的幹幹淨淨了,這才覺得好像自己在外麵坐著的時間有點長了,加快了腳步往他娘的房間走去,誰知道到了房門口被他娘的貼身丫鬟給攔住了。
“莊主,夫人她剛剛睡下了。”看著剛想推門而進的南枕,她也一臉的糾結,畢竟剛剛他娘也喝多了,這會剛剛吩咐下人熬了醒酒湯喝了下去,然後讓睡著去了,南枕聽到這裏,心裏反而鬆了一口氣。
“莊主你要是早點來,說不定還能看看夫人,她剛剛嘴裏可一直念叨著你呢。”丫鬟看到南枕愣在了那裏,還以為他沒見到他娘有些失望,後麵跟上了一句這個話。
“我娘她睡下了就行,我就是不太放心她,所以過來看看。”南枕聽到丫鬟的話,心裏的壓力稍微小了一點,再看了眼他娘的房間,轉身往他的房間走去。
等南枕回到自己房間後,衣服一脫就直接躺在了床上,這會在殘留的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腦袋裏亂亂的,閉上眼全是南旭的小時候和長大後那次和他對決的場景,交錯在一起,讓他的腦袋裏更亂了,頭也開始疼了起來。
一扭頭看到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碗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他又撐著身體爬了起來,聞了聞好像是醒酒湯,想到應該是他娘讓下人送過來吧,然後他一仰頭把湯喝了下去,把碗放到桌子上,轉身回到床上接著睡覺去了。
一覺醒來,頭也不那麼疼了,應該是因為睡前喝的那碗醒酒湯吧,這麼想著南枕的嘴角向上彎去,心裏想著畢竟他爹現在命懸一線,雖然鬼醫在這裏可以幫他們繼續保著他爹的命,可是誰又想這樣一輩子躺下去?
南枕決定把這件事和他娘解釋清楚,如果他娘也同意,他就去叫鬼醫前輩把他爹救醒,就算是他爹醒來會怪他們,他們也值了,至少他爹醒來了,還可以像個活人一樣的活著,如果讓他爹一直那樣躺下去,還不如直接給他爹一個爽快的。
想到這裏,南枕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就準備往他娘的房間走過去,卻在門口的時候碰到了送飯進來的丫鬟,“你這是誰吩咐你送過來的?”
“稟莊主,這是夫人親手做的,說是您昨晚喝多了,早上起來肯定會餓,所以吩咐奴婢把做好的飯菜給您送過來。”
聽到是他娘的吩咐,南枕臉上的笑變得更深了些,然後把飯菜從丫鬟的手裏接了過來,坐下來慢慢把飯吃完才又重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