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的七月,烈日炎炎。
沈蔓珺穿著嚴實的洗車製服,認認真真的擦洗著麵前的豪車,冷汗自她額角沁出。
該死的例假,提前來報告了,疼的她有些站不穩,小腹不時傳來陣痛,一會的功夫她的臉色就有些蒼白。
太陽太大,腦袋也昏昏的,沈曼珺居然在車子上睡著了。
江積言拿著自己車鑰匙直接上車。
靈敏的嗅覺卻察覺到了車廂內,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目光淩厲,倏地回頭,就看見一個蓬頭垢麵的女人躺在後座上,睡的沉沉的。
瞬間,他深藏的眉宇間怒意就更深了幾分。
大長腿跨出,自從車上下來,砰的一聲就將車門關上,走到後座徑自將車門打開。
想都沒有想,直接伸手就彎腰一把伶起了沈蔓珺的衣服,將她整個人從車裏給丟了出去。
一回頭,看著自己後座上的東西,瞬間臉都綠了。
沈蔓珺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人拎著領子丟地上,難受的她一下子睜大眼睛,“幹嘛呀!”
“你說呢?”冷得讓人發抖的聲音。
車主?
看清楚眼前的人,沈蔓珺瞬間清醒了,趕緊開口低頭承認錯誤:“對不起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有點……。”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江枳言倏地上來拎起了她的衣服,語氣凜冽,絲毫的憐香惜玉都沒有“隻是有點困,覺得我這車睡著很舒服?還是,想借此機會股已接近我又或者爬上我的床?”
他的話,尖酸刻薄,十分難聽。
沈蔓珺聞言,倏地抬起頭,目瞪口呆的。
視線裏映入男人分明好看的五官,隻是那深邃的眼眸讓人看不穿,還透著薄薄的怒意。微揚的唇角上,那抹冰冷的弧線,變得諷刺而充滿鄙夷。
“請你說話客氣點!”沈蔓珺的脾氣也不是軟性子,她知道自己睡了客戶的車是不對。
但是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侮辱。
她掙開江枳言的掌控,目不轉睛的迎上視線說道:“我睡了你的車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但請你不要對我進行人身攻擊,這也是作為男士最起碼的紳士風度,不是嗎?”
隻是沈蔓珺越看麵前的男人,越覺得他很眼熟。
打量的目光在江枳言的身上遊走了一圈,明亮的眸子驟然間就挑了一下:是他!赫赫有名的江家大少……
“風度?”
江枳言對這兩個人很是諷刺,伸手伶起蔓珺的袖子,就把她扔到車門口目光看向車廂內:“那麼請你現在告訴我,這個應該怎麼解決?”
蔓珺的掙紮了一下,發現無濟於事視線就看了過去。
頓時,臉一下自己就紅一陣白一陣。
下意識的就回頭去看自己的屁股。
好在洗車的製服都是紅色的,所以不太看的見褲子弄髒了。
可是車廂內位置上的血跡卻是很清楚的,而且在高溫下一會的功夫整個車廂就充斥著一股很難聞的血腥味。
蔓珺心虛,完全啞口無言。
她低著頭,語氣也降低了幾分:“我馬上處理幹淨。或者,或者這一套座椅套要多少錢,我賠。”
江枳言覺得她一定是開了一個玩笑。
賠?
他鬆開手,擦了擦自己的手,才單手插在褲帶內風輕雲淡的說道:“這一套都是我從澳大利亞帶回來的,私人訂製。你要賠?行,五十萬,現金還是支票?”
五十萬?
蔓珺驚愕的抬起頭,看著江枳言眼裏的戲謔,拳頭就暗暗一握。
她哪裏來的五十萬。
到現在,母親都還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生死都不一定。
否則的話,她也不會到處打工湊錢。
“江少,對不起!”她鬆開拳頭,後退一步,直接給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五十萬我真的賠不起,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做其他事情作為賠償。”
江枳言上前伸手挑起蔓珺的下顎,語氣冷冷:“做其他的事情賠償?我還以為有多清高,目的還不就是為了我嗎?不過你的手段……我倒還是第一次遇到。”
蔓珺忍著肚子疼,沒有想到江枳言會是這樣的人。
她撇開頭,咬著牙努力的站穩腳跟說道:“好!五十萬,我可以賠!但請你為你剛剛的那句話向我道歉!”
江枳言倒是很意外她這個倔脾氣,目光看過去才落在蔓珺蒼白無色的臉龐上。
隻是他還沒有開口,站在一旁搖搖晃晃的沈蔓珺兩眼一閉,忽然之間就朝著他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