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海的真心悔過,打動了蘇錦。
她拍了拍嚴大海的肩膀,將五十萬又悉數轉了回去:“留著吧,算是我給你兒子的教育基金,希望你拿著這些錢,給孩子更好的教育,讓他長大成才。”
嚴大海還要說些什麼,突然希利爾衝了進來。
“蘇錦,有人來了。”
蘇錦不明所以:“啊?”
希利爾沉聲道:“是嚴爵!”
嚴爵來了!
蘇錦的腦子頓時嗡了一聲,有那麼片刻的空白。
希利爾扶住她:“別擔心,我會陪著你的。”
過了許久,蘇錦才點了點頭。
她的手有些抑製不住的顫抖,好在希利爾給了她溫暖的支撐,否則,她覺得自己不一定能有勇氣去麵對嚴爵,準確的說是,沒有勇氣去麵對嚴爵做下的事情。
待她做好心理準備,希利爾才帶她出去。
嚴爵就在嚴爺爺家門口的那顆大槐樹下站著,風一吹過,蘇錦望過去,隻覺得他有些恍惚。
不過百米的距離。
蘇錦覺得,走過了一輩子那麼長,越是靠近,她的心越是跳的厲害。
嚴爵就定定的站在那裏,看著她,看著她一步一步靠近他。
直到兩人的距離隻剩兩三米,蘇錦才站定下來。
嚴爵的眼裏似乎有淚,晶瑩晶瑩的:“你還好嗎?”
蘇錦搖頭。
她怎麼能好?她被他傷的遍體鱗傷,她怎麼會好?他殺了她的親姐妹,叫她怎麼能好?
嚴爵見她搖頭,張著嘴許久才輕輕吐出一句:“對不起。”
他原想的許多話,再見到蘇錦的時候,竟然一時一句也說不上來了。
看到她還活著,他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
兩人就這麼相對而站,互相對視著。
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他們彼此的眼中隻有彼此。
如果。
假如有如果,他們之間從未發生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該有多好。
這樣久別重逢的畫麵,應該是相擁相吻。
而不是,這樣,互相對視著,誰都沒勇氣再往前一步。
希利爾咳嗽一下,提醒了蘇錦。
蘇錦晃了晃頭讓自己恢複神智,她冷下眼眸盯著嚴爵問道:“你為什麼要殺了夜夏?”
她這麼問,倒是嚴爵愣在了當場。
且不說他根本沒有殺夜夏,就算他真的殺了,他覺得別人都能問他為什麼,唯獨蘇錦不能問。
當初如若不是為了給她配型,他怎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布蘭妮本來以為會看到一場患難夫妻相聚的感人戲碼,沒想到蘇錦一上來就問這樣的問題。
她靠上前挽住了嚴爵的胳膊有些生氣道:“嚴,她不是你老婆嗎?怎麼她都不相信你?”
布蘭妮生的很好看,身材也很好,與嚴爵站在一起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蘇錦被這一幕刺激到了。
她從未見過布蘭妮。
可布蘭妮又跟嚴爵如此的親昵。
這說明,是在她出事離開東北之後,嚴爵才認識的布蘭妮。
短短幾個月時間,在她最難過的這幾個月時間裏,嚴爵卻有了新的紅粉知己。
這一刻,蘇錦隻覺得可笑。
可笑到了極點。
她再次看向嚴爵的眼裏,隻剩下了恨。
“我問你,你到底為什麼要殺了夜夏?你知道她與我到底意味著什麼嗎?”
嚴爵點了點頭。
夜夏於她是新生,有了她的肺,蘇錦才能繼續活下去。
嚴爵根本不知道,夜夏的肺不能用。
蘇錦能活下來,都靠希利爾花大價錢全世界找配型。
他們互相誤會,互相以為著自己的以為。
蘇錦見嚴爵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以為他是默認了。
她的眼淚瞬間在眼裏流出。
這對她來說實在是殘忍。
時至今日,她依然愛嚴爵,深深的愛著。
嚴爵是她的丈夫,是她最想依賴,最想一起走過一輩子的人。
可是,她最愛的人,居然殺了她的親姐妹。
她可以原諒他所有傷害她的一切,可唯獨不能原諒他傷害她親人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