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黨(2 / 2)

那是我們第一次見到易川的場景,其實我們隻是打那路過,去見一個我的朋友,我和那個朋友也是第一次見麵。我的朋友見到我,狠狠吃了一驚:“不會那麼巧吧,你就是薛雨楠?”

我也很驚訝,“你是,陳修文?”

對,我的這個朋友叫做陳修文,我認識陳修文早在知道他的名字之前,記得那是剛入秋的時候,有一天如玉去參加數學競賽,我下課以後一個人回宿舍,就在宿舍樓前麵的薔薇大道上遇見了他。

在南國,初秋是一個滿地楓葉的季節,他輕巧地踩著自行車,像風一樣從我麵前劃過,車輪碾過幹枯的樹葉,發出清脆而連貫的聲響。

“兒子,走!”

一條小狗歡快地跟在他身後,厚厚的樹葉淹沒了狗狗的大半個身子,他的小小的身影在楓葉裏起起落落,很快就跟不上他的主人。他的狗狗名字叫“兒子”,非常奇怪的名字。

等到陳修文發現他兒子不見的時候,狗狗已經被落下好遠。

他又像一陣風似的飛奔回來,那時候我正蹲在地上,驚恐地看著他兒子。

狗狗淹沒在樹葉裏不省人事。

我那時很害怕,也想不通那小東西怎麼會在光天化日之下暈倒了。

更何況我正蹲在它旁邊,他的主人會不會懷疑是我下的黑手?

陳修文飛奔而來,老遠就丟下車,整個人撲了過來,我當時就受到了驚嚇,看得出來他很在意他的狗狗,他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它的肚子,狗狗紋絲不動。

我哆哆嗦嗦地問他:“它是不是,死了?”

他苦惱地抬起頭來,把眉毛都皺在一起,說:“我也不知道。”

他是好看的遠山眉,眉下麵有著燦若星辰的一雙眼,整個人很俊秀,哪怕眉毛皺在了一起,也還是很俊秀。他看上去甚至有點幼稚,長得清清秀秀的,一幅溫良無害的麵孔,看起來很好欺負。

這樣一來我膽子有點大,我說:“要不要,試試,它的心跳?”

“好,對,試試心跳。”

他說著把手朝狗狗伸了過去,然後又縮回來:“狗狗的心髒長在哪裏?”

我當時就啞口無言了,張了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隻好答:“我,我也不知道。”

然後兩個人都一籌莫展,我心中暗暗慶幸,還好他沒有懷疑是我把他兒子給弄死的。

我又說:“不然,我們,送它去寵物醫院看看。”

他又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對,送醫院。”

我是後來才發現,我在陳修文麵前有口吃的毛病。

還發現,陳修文有發呆的毛病,他常常發呆,發起呆來腦子很遲鈍。

就好比那天,他的狗狗暈倒了,他還在發呆。

他終於知道該把兒子送去醫院,於是他伸出兩隻手去托著狗狗頭和腳,他這一弄狗狗卻蘇醒了,掙紮著從他手中跳下來,又歡快地在他腳邊蹦躂。

我實在被這隻狗搞懵了,而他拔開狗狗暈倒時躺著的那一堆樹葉,突然間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這小王八蛋,這小王八蛋自己撞暈了,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那堆樹葉下藏著一塊石頭,狗狗一定是不小心撞到石頭上,撞成了短暫休克。

真是一隻笨狗!

那天我並不認識他,我隻知道他很年輕,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陽光的氣息。後來我在學校網站上發了一條招聘高數補習老師的消息,尋到陳修文,我沒想到她就是那個騎著自行車溜狗的家夥。

校園裏曾流傳過這樣一個說法,在K大掛過科的男生絕對找不到女朋友,這不是開玩笑,而是真事。

我們學校算是國內口碑相當好的一所大學,尤其在當地,很多富商和政要就算動用關係也要把子女塞進來,要問其原因,我想八成是因為K大嚴厲到變態的校風。

K大的校風主要體現在以下幾點:首先你必須住校,就算像薛如玉那樣有個家產萬貫的老爸,還是得乖乖搬到學校住,當然在我認識的人中,方堯方大少爺是可以一切隨心所欲的,他是個例外。然後,最變態的,就是掛科重修製度,這個製度逼死的莘莘學子簡直是屍橫遍野,慘不忍睹。

就是在這樣一個嚴峻的生存空間裏,我一直生活在食物鏈的最底端,原因隻有一個,學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