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
光影浮動。
一塵不變,卻也未曾停息。
人,來也,往也,從虛無回歸虛無,何為最珍貴。
和尚的畫筆一筆一劃,勾勒人世間寥寥繁華。
他問師傅:“您畫了一輩子,不曾厭煩?”
老和尚眯眼,皺紋布滿麵孔,隻是寥寥幾筆,一副橋流水,便栩栩如生。
他答:“厭煩?一成不變久了,才會厭煩,而麵對人世百態,每個人,每一個地方,每一株草,以至於每一處土地,每一個氣味,都有所不同,為何會厭煩。”
和尚想,這人還是這人,這地還是這地,哪怕鬥轉星移,也不會改變他們的本身,那麼不都一樣?
橋下一老一和尚,盤坐與地,兩張一大一的案桌,同時看著同一副景,卻畫出了兩幅截然不同的畫來,一副清新脫俗,從不同的方位卻看到不同的景物,令一副,無論怎麼看都一塵不變,甚至感覺有些死板。
“畫師,一定要謹慎三思而下筆,因為,在冥冥中,你定格了別人的一生,所以畫師要為筆下的每一筆負責”
老和尚苦口婆心,和尚終究還是沒聽進去,心思隨著一隻紅色的蜻蜓飛了很遠很遠。
十年之後,老和尚圓寂,和尚成為當時最著名的畫師,無數人一擲千金隻為求得一畫,但是都被拒之門外,因畫出名,卻未曾一畫。
越是不畫,越是讓人覺得高深莫測,外麵的留言越演越凶,以至於有人傳,和尚一畫,畫龍可鳴,畫鳳可舞,畫出的美人竟可從畫中走出。
竹林屋前,一女子傾國傾城從華貴的絲綢紅裙不難看出她高貴的身份,此人正事京城白薇郡主。
一和尚一手菩提一手書卷,麵對如此傾國傾城的女子仿若不見。
白薇道:“和尚,是否可以為我再畫一幅畫。”
和尚一笑道:“郡主開口,貧僧自然照辦。”
白薇心中一顫,無比苦澀,他竟然叫自己郡主。
十年前他們第一次相見,和尚跟著老和尚,畫的入神,她正在橋上。
九年前她讓當時身為王爺的父親將和尚二人招入府中,那一次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相識。
那時候和尚在後庭畫畫,看到他羞澀的道:“郡主。”
看著他的模樣,她一下就笑了出來:“你真是個呆子,以後叫我薇兒就行。”
“啊?”
“叫一聲嘛。”
“哦,薇薇兒。”
“這次聽話,嘻嘻。”
五年後,和尚已經長成了俊秀的少年,郡主也成了傾國傾城的美人。
他:“郡主,你看,我畫的怎麼樣?”
畫中的郡主模樣栩栩如生,白薇看後很是開心看著白薇動人的麵孔和尚內心翻騰。
陰差陽錯的他問:“薇兒,你我們會成為一輩子的朋友嗎?”
那一刻,和尚是發自內心的害怕,害怕有一,他們會隔兩地。
七年,老和尚去景陽府為景王爺壽辰作畫,回來之後變仿若變了一個人一般。
後來和尚從他人口中得知,景王爺為了自己的私欲竟逼迫老和尚與他人行男女之事。
之後沒幾個月,老和尚圓寂,從此和尚便將景王府的人視為仇人。
前年,白府突然宣布白郡主將於景陽府景公子喜結良緣。
在外人看來,兩人自幼青梅竹馬,現在也是一個郎才,一個女貌,仿若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