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昀緊緊攥著貝殼,自言自語道:“嗯,是我的。”
夜風吹了過來,將那輕軟的帕子帶起,在空中打了個旋,便再也尋不到蹤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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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謝道清如約到了賈府,櫻桃將她迎進來後,便直接帶她去了應迦月的閨房。
而這個時候,應迦月的麵膜也算是調的差不多了,她均勻的攪拌著那碗蜂蜜珍珠粉麵膜,又將剪好的白色絲綢麵膜浸了進去。雖然比不上現代的麵膜布,但那塊布已經是她能找到的最薄的蠶絲布了……
展開麵膜,看起來倒是有模有樣,謝道清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兩個洞:“這是做什麼的?”
應迦月哄道:“閉眼閉眼。”
謝道清便乖乖閉上了眼睛,臉上傳來冰涼柔軟的觸感,頓時驚奇不已。
應迦月輕輕撫平她臉上的綢布,一時竟有種在宿舍的錯覺。這還是她穿越到南宋以來第一次有這麼放鬆的時候。
周圍安靜了一會兒,眼前全是漆黑。
謝道清想話,卻又覺得嘴角被扯住了,忍了好半才含糊不清道:“我現在可以睜眼了嗎?”
“可以呀。”
謝道清一睜眼,就被麵前的人嚇了一跳。隻見應迦月滿臉黑泥,隻露出兩個圓眼睛和嘴巴,活像個包公。
“阿月,你怎麼……怎麼比我還黑啊?”
“嘿嘿,功效不一樣,功效不一樣。”
兩人正取笑對方的時候,外麵傳來了通傳聲:“姐,大姐來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你商量。”
“快接她進來。”
賈婉晴一進來,就被屋子裏一黑一白兩張臉嚇得差點昏過去,應迦月連忙上前把她扶住,揭下臉上的麵膜道:“大姐姐,是我是我。”
看清楚麵前的人,賈婉晴這才鬆了一口氣,嗔怪道:“你這丫頭,弄得臉上黑漆一團,成什麼樣子?”
一旁的謝道清站起來同她打了聲招呼,自報了家門,這才替她解釋道:“是我讓阿月為我調養容顏,她才想出這個辦法來,大姐姐可千萬不要怪她。”
“罷了罷了。”
看在有外人在的麵子上,賈婉晴便沒再多什麼了,隻將應迦月拉到一邊,聲道:“三妹妹,姐姐現在也是沒有辦法了,這才來求你出個主意。”
應迦月疑惑道:“發生什麼事了?”
賈婉晴有些難為情道:“我父親先前將我許配給了參知政事家的二公子崔愫,我與他雖是媒妁之言,卻都彼此心儀,他對我也是頗多照拂。可……可前幾日皇後娘娘卻突然下了一道懿旨,要我嫁給沂王殿下!妹妹,你這怎麼使得?”
應迦月當時就愣在了原地,她想起那夜趙昀在賈府門外喝酒的事情,一時明白了前因後果,難怪他一直在不能左右的人生,原來是因為這道賜婚的旨意。心想這兩個當事人都不滿意這樁婚事,事情也並不是沒有轉機。
“大姐姐,你先別慌,我們坐下想想辦法。”
賈婉晴有些煩悶的坐了下來,喃喃道:“那可是皇後娘娘的旨意啊,若是不從,會不會影響到父親的仕途……”
沒等應迦月話,她便將頭上的翠玉步搖輕輕拿了下來,語氣哀涼:“崔公子前些日子還差人送了這支步搖給我,若是知道我已經被許配給了別人,定要惱我。”
應迦月聽了一時也不是滋味,這古代嫁人真是不容易,不僅要聽父母的,皇帝皇後還老愛亂點鴛鴦譜,她想了想,道:“你要不要先探探叔父的口風,實在不行,裝病?他們總不願意讓沂王娶個病王妃回去吧,等過上些日子,你的病痊愈了,不定沂王早就成婚了。”
“哎,”賈婉晴歎了一口氣,“這樣未免太過涉險,萬一出事了可怎麼辦?還是再想想其他法子吧。”
一旁的謝道清沒有聽見她們在些什麼,她伸手將臉上的麵膜揭了下來,照了照銅鏡,驚歎道:“似乎,似乎真的白了許多!”
應迦月心道一定是心理作用,但這種心理作用往往會朝好的方向引領,便沒有破,隻道:“以後我每給你送新鮮的麵膜過去,隻要你堅持,應該會有效果的。”
都是女孩子,難免會對護膚養顏的事情感興趣,賈婉晴瞅了一眼,忍不住問道:“當真有這麼好用?”
見她主動問起,應迦月連忙道:“大姐姐想用的話,我這裏還有許多,給你敷上一張,便知好不好用了。”
賈婉晴站了起來,柔聲道:“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現在實在沒有心情,你讓櫻桃送去我房裏,我得了空再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