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逢逢眼神鋒利,沒有錯過殷遙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明對你來,a比我還重要?這也叫普通朋友?那我算什麼?點頭之交?”
殷遙企圖解釋:“其實對親近的人我是會隨意一些,關係一般或者不太熟的,會比較……”
“放屁吧,不熟的你鳥都不會鳥。”
殷遙:“……”
“老實交代吧。”
殷遙沒有話。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此刻不願意將肖樾的名字出來,似乎他是她心裏獨有的一份隱秘的存在,明明從前她和周束的事從沒有瞞過誰。
然而薛逢逢見她這樣,卻誤會了,冷哼了聲:“你這麼百般遮掩,不會是梁津南吧。”
殷遙皺了眉:“當然不是。”
“最好不是他,他是你的劫,沾上了就倒黴,你清醒點。”
薛逢逢後來沒再繼續問,殷遙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在心裏認定她是去見了梁津南。
殷遙洗完澡,本要給肖樾發條消息,但一看時間,猜想他應當還在路上。
她回了堆積的郵件和一些信息,發現朋友圈有條更新,肖樾在一刻鍾前發了一張被雨水模糊的車窗照片,彩色的霓虹留在玻璃上蜿蜒的水紋裏。
殷遙走到露台,果然在下雨。不同於夏的疾風驟雨,這種秋雨又涼又潮濕,連綿拖遝,不知要下多久。
殷遙發了幾個字給肖樾:下車時心別淋雨,你到了告訴我一下。
肖樾沒有看到這條,他拍了那張雨窗照片後,闔著眼靠在車裏,不知怎麼就睡著了,到了地方才被司機叫醒,頭痛得厲害,摸出錢包結了車錢,回到房間倒頭睡去。
第二上午沒有他的戲,鬧鍾也沒定,睡到很晚醒來,才看到殷遙的消息。
肖樾看了片刻,不懂她從前對周束是不是也是這樣。
回北京後,殷遙麵臨了連軸轉的半個月。
在這之後,薛逢逢做主搞了個團隊活動,在京郊找個山莊,工作室成員集體去玩,也就是傳統意義上的“團建”,為期三。
殷遙待了兩,周六提前回了,因為黃婉盛好不容易回來跑宣傳,有半空閑,殷遙便見她一麵。
兩人約了在靳紹的酒吧碰麵。
黃婉盛瘦了許多,殷遙看出她狀態不怎麼好,一問,才得知她和男朋友吵架了,據吵得很厲害,瀕臨分手的邊緣。
殷遙問她:“因為什麼吵架?”
黃婉盛也不出個所以然,搖頭笑笑:“雙方壓力都太大吧,遙遙,我感覺這段日子都要喘不過氣了,憋得慌。”
殷遙:“他不想公開嗎?”
黃婉盛笑笑沒話。
殷遙也不知怎麼,對這種事她也沒有經驗,又不了解太多,隻好問:“你喜歡他嗎?”
黃婉盛點頭:“喜歡啊。這年頭,遇到個喜歡的多難,是吧。”
“是啊。”殷遙也讚同,,“那……再爭取一下?”
黃婉盛點點頭:“我也這麼想。”
聊完這個,她,“不我了,你怎麼樣,最近漫都是梁白兩家這樁婚事,明應當會很熱鬧,圈裏不少人都有收到帖子,你們家也會有人去吧。”
殷遙:“是啊,我哥哥肯定會去的,他們曾經是好兄弟。”
“你哥哥那時不是因為你和梁津南鬧翻了嗎?”
“那又怎麼樣。”殷遙笑笑,“和梁家有利益往來啊。商人嘛,總是利益第一的。”
黃婉盛問:“你還好吧?”
殷遙嗯了聲,“沒事,也不是第一知道他要結婚,沒什麼。”
黃婉聲低頭笑了下,歎氣,“你,人的感□□怎麼就這麼難?”
是在殷遙,也是在她自己。
殷遙也笑笑:“大概是因為沒有遇對人。”
跟錯誤的人糾纏,自然是一地荊棘,慘不忍睹。
傍晚,殷遙與黃婉盛分別,驅車回家。
出電梯,看到門口那個身影,她一步都不再往前。
上一次見他是在虹橋機場。
甚至不用問他是如何找到她住處,又是如何應付了門口的安保,在北京城,他不缺手段。
梁津南看她停在那兒,往前走一步,見她立刻後退了一步,他一僵,臉色有些蒼白,眼裏痛楚難掩。
他不話,她更是緊閉著唇。
這棟樓一梯一戶,不會有旁人來。
梁津南便就這樣一聲不吭地看著她,麵前分明隻有短短數十步距離,如今也像是隔了山海幾重。
他們自相識,她十四歲沒了母親,同姨遠走美國,與所有人斷了聯絡,除了他。那幾年與她戀愛,機票堆了幾疊,他長她四歲,拿她當寶貝寵,她生病在電話裏喊他,他聽了不知多難受,坐深夜的紅眼航班也要去看望。
他活了二十九歲,再沒有這樣對過任何一個女人。
他不能再想這些,一想就更難受。
梁津南終於還是往前走了一步,喑啞的聲音:“我隻是來看看你。”
殷遙還是沉默,他的臉就越發蒼白,“你不要這樣子,同我句話,成嗎?”
殷遙於是開口,聲音艱澀冷漠:“聽你明結婚,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