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不上季媽媽,大步邁開步伐走向季流年,原本很多人的季家城堡此時卻寂靜無聲,靜的像是沒有人,隻聽見我的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啪嗒聲。
“喬靈。”我越來越靠近,季流年身側,一直背對著我的新娘突然扭頭微笑著與我打招呼。
“好久不見。”新娘對我燦爛的微笑。
我的腳步頓在那裏,有些難以置信,內心深處從未有過的淒涼震驚。
嗬,與季流年訂婚的人竟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從小與我一起長大的姐妹!
怪不得,當我問姐姐新娘是誰的時候,她閉口不言,還一直對我閃躲,原來如此!
隻是,新娘為什麼是她!
“霍思靜?”
霍思靜熱情的撲過來抱住我,恬靜的微笑:“喬靈,真的很高興你能回來,能來參加我和流年的訂婚禮,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跟流年一起長大的,你能來,對我們意義非凡。”
我有種被欺騙的感覺,攥著拳頭渾身顫抖。
說完那句後,霍思靜在我的耳邊小聲耳語:“喬靈,事已成定局,你放棄吧,你和流年之間是不可能了,而且他已經……”
霍思靜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已經推開了她,我明明隻是很輕的推了她一下,隻是想與她拉開一些距離而已,卻不想她狠狠踉蹌著後腿了好幾步,驚呼著向後倒去。
季流年在第一時間接住了她,攬著她的腰身,握著她的手,那種感覺,就像那是他的珍寶一般。
他用陌生的眼神看著我,對我平淡的說:“如果你是真心來祝福我們的我謝謝你,如果是來砸場子的,請出去!”
他說什麼?
我踉蹌了一下,心被揪疼起來。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對我說話,陌生的眼神,陌生的口吻,陌生到他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與我素未謀麵,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不要這樣,喬靈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這樣對她。”霍思靜嬌弱出聲。
季流年斂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身上強勢迫人的氣息收斂了一些,他扶著她讓她站好,然後溫和道:“嚇住了?”
霍思靜恬靜的搖頭,溫柔的眉眼脈脈含情:“沒有,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季流年抿著唇瓣,眉眼深沉而溫柔。
那邊的兩人麵對麵的站著,明亮的眼睛皆是溫柔的像是要滴出水來一般,含情脈脈的像是對方已經深入骨髓的容進自己的身體,再無法分離。
我覺得不可思議,明明我們之前還好好的,這才分開多久?他說變就變,而今更是對另一個女人溫柔。
我攥著手心,指甲深陷掌中。
再無法忍受,我別開眼,卻見一旁站著一個手端托盤的服務生,我伸手拿過托盤上的一杯酒,衝著季流年就潑了去,卻被霍思靜擋了去。
猩紅的液體潑了她一臉,她明明可以推開季流年,或者拉開他,或者用背去給他擋的,她卻偏偏用了正麵來擋我潑去的紅酒。
液體潑了她一臉,然後順著她尖尖的下巴低落,滴在她的衣服上,那身好看的,聖潔的晚禮服就這麼被紅酒染的變了顏色,胸前大片汙跡,狼狽又難堪。
這就是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她安靜,我鬧騰,我們互補又相得益彰,我原本以為我是了解她的,然而現在我才發現,我竟然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過她。
我冷笑了一聲,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好手下留情的了,反正我喬靈頑劣的名聲早就已經傳開,也不在乎再頑劣一些。
手中的空酒杯毫不猶豫地扔了出去,砸在霍思靜的身上,然後再彈開去,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碎裂開來。
我覺得那聲音真動聽,像極了我此時碎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