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過的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苦澀一笑:“說吧。”
現在還有什麼是我不能承受的呢?
“蘇凡說,蘇墨叫你過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說完,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給我打氣,童悅抱住我,拍著我的背對我說:“沒事的沒事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沒有什麼比你活著更重要。”
我點頭,抹著眼淚‘嗯’了一聲,我覺得,我再看不見任何未來。
我吸了口氣,然後平靜的說:“你給蘇凡打電話,就說我現在心情不好,能不能過幾天再去民政局?”
“好。”童悅點頭,起身走到一邊給蘇凡打電話
之後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童悅似乎是怕我做傻事,一直守著我,我們兩個人各占房間的一角,彼此沉默。
“童悅,你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你不是還要照顧你母親嗎?你去吧,這裏我一個人可以的。”
童悅苦澀一笑,眼底閃著晶瑩:“我媽去年冬天就死了。”
我沉默,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我像是有流不完的淚,隨著她的話,我剛收回去沒有多久的眼淚忍不住的又從眼底冒出來,流了一臉。
我心疼童悅,如今她跟我一樣,從此再無依無靠了,我們都隻有自己,也都隻有彼此了。
想到蘇凡,我還是忍不住的關心了一句:“那你和蘇凡呢?你們之間還好嗎?”
她悵然:“怎麼說呢?他對我很好,可是我卻總是覺得我們之間隔著什麼,我覺得他離我很近又很遠,他會對我溫柔,會對我體貼,但是我還是覺得我走不到他心裏去。”
歎了口氣她道:“你車禍那天,我弄掉了他放在皮夾裏多年的照片,我感覺得出來,他明明就是生氣的,可是他卻沒有對我說一句重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還一如既往的對我,可是我這心裏卻不舒服,他不提,我也不問,我覺得我們之間明顯橫了一條鴻溝,他過不來我也走不過去。”
她苦澀一笑,扶著額頭蒼涼道:“你不知道,這幾年,我們沒有在一起過過一個情人節,每次情人節他都會回來的很晚,每次回來都他都帶著一身酒氣,我猜不透他的心,因此也懶得去猜了,就這麼不溫不火的與他過了三年,相敬如冰也不過如此,而且……”
她淒清的笑道:“而且他本來就忙,忙著發展公司,忙著建立他的事業,所以我們之間相處的時間就更少了,起初我媽沒死那會兒,我大多時間都花在了她的身上,再加上照片那事,我們之間似乎就莫名的僵了下來,後來我們又各忙各的,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我靜靜的聽著,體會著她的心酸,卻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她。
最後我微笑起來,打趣她:“看見你並不比我好多少,我平衡了。”
她哭笑不得,被我這一鬧,她臉上的灼澀退下,也跟著笑起來:“是啊,跟你比,我也覺得平衡了不少。”
我們相視而笑,似乎,我們也隻有苦中作樂了。
笑過之後,我壓抑的心情緩解了一些,既然活著,總是要往前看的。
“童悅,我想出院。”我沙啞揚聲。
我不想住在這裏,會讓我窒息的,這裏的每一個地方都埋藏著我和蘇墨曾經的回憶,幸福的甜蜜的,無處不在。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守著這些東西是一種殘忍。
在這個房間裏,哪怕就是一個杯子,一雙鞋也充滿了我與他的回憶。
尤其是我身下坐著的這個搖搖椅,因為我喜歡,所以他也總是喜歡擠上來,跟我擠一起,抱著我,讓我埋在他的胸口一起在平板電腦上玩鬥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