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一動不動的端坐在那裏,因為鏡片反光,他那雙眼睛渾濁不清,因此我也不知道那雙眼睛裏蘊含的到底是不悅還是怒氣,或者什麼都沒有。
我們僵持不下,就在我也開始對他莫可奈何,腳站的發軟的時候,對麵的門打開來,馮太太抱著詩詩笑盈盈的走了出來。
我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四個字,打草驚蛇。
她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已經識破她的香水有問題,我不知道她與蘇凡之間有沒有碰麵,或者產生過摩擦,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蘇凡派人監視她,總之我下意識覺得,不能讓她知道蘇凡在這裏。
就好像隻要她知道蘇凡在這裏就會打草驚蛇一般,因此我身體一擋,拉了一下門,做著準本關門狀將蘇凡擋了去而不被她看見。
馮太太的臉還是那樣,血一樣的白,偏生她還喜歡畫著豔麗的唇彩,所以總是容易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好在她長的並不醜,否則這樣一張臉出去,真的是要嚇人了。
“要出去啊。”我先笑著問。
她點頭:“詩詩鬧著要吃必勝客,所以我帶她去吃。”
我微笑:“路上開車小心一點。”
她點頭:“好的。”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電梯,我臉上的神色這才冷淡下來。
蘇凡在這裏,我母親從回房間後就再沒有出來,既然他決定要在這裏就呆這裏好了,趕不走我也莫可奈何,我拿起母親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回我住的書房給楚楚打電話,問問她有沒有不適,如果她真的出事了,我可就成了大罪人,或許是因為有司言在前,如今我很怕再背上這樣的債。
和楚楚打完電話出來,卻見蘇凡撐著頭坐在沙發上睡著了,斯文的麵容上帶著一些疲倦。
剛剛和楚楚聊的有點多,她提了一些關於蘇凡的事情,我這才知道,他如今已經從華盛出戶,自立門戶做起了自己的事業,進軍服裝業。
他的手中已經有童家的企業,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如虎添翼。
看來,他最近應該是很忙才對,否則也不會坐在這裏睡著了。
我挑眉,不爽的咕噥了一句:“很忙還跑到這裏找事,怎麼沒忙死你呢。”
我本以為他睡著了,我咕噥的聲音不大不小,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聽了去,隻聽他幽幽的低沉道:“你在說什麼?”
我嚇了一跳,豈能羊入虎口?於是我拿起自己的錢包撒丫子走了,出去買菜。
回來的時候,蘇凡已經不在,我在屋中尋了一圈也沒有見他人,想必是走了,我暗自鬆了口氣,慶幸終於可以消停了。
我打開臥室的房間,卻見母親也不在,我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正疑惑她去了哪裏,房門打開,我媽回來了。
“媽你上哪兒去了?”我看了她一眼問。
她沒說話,脫下腳上的鞋子換上室內拖鞋,然後走到我的麵前擋住電視,我不得不將眸光從電視上收回,仰著頭定在她的臉上。
她麵無表情的樣子讓我知道她此時的不痛快,我正想問她還生氣呢,她卻將一份白花花的紙張遞到我的麵前。
不容抗拒的溢出兩個字:“簽字。”
我皺眉,疑惑的接過她遞給我的東西,於是我看見了四個字:離婚協議。
心底一澀,我有些哭笑不得,她還真是堅持又固執啊……
我麵上笑著將東西翻了一下,特別留意了一下財產那一欄,一看我淨身出戶,我道:“我怎麼淨身出戶啊,這麼好的機會,我淨身出戶豈不是便宜了蘇凡?他還霸占著我們家的企業呢,你甘心嗎?”
我是想也沒想就這樣說了,就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我是在諷刺還是在嘲弄,總之我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