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我才憋出一句酸澀的話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補償我和姐姐。”
那天之後,我一直都沒有再見蘇凡,更不曾見過曾莫言,我以為我與他之間商量好的事情就要這樣黃了,卻不想他突然來了醫院,來看望我爸爸,並且做出一副與我在交往深戀的樣子,看的我目瞪口呆,尷尬的半響都反應不過來。
父親看見他自然是高興的,像是終於了一樁心事一般,而我,明知道這是戲,卻還是要傾情演出。
在病房裏呆了一會兒,曾莫言就要走了,我出門送他。
如今隻有我和他,我有些窘迫起來,一想起那晚的事情,我就覺得我在他麵前有些抬不起頭的狼狽。
我動了動唇瓣,最後有些艱難的溢出兩個字:“謝謝。”
我以為,那件事會讓他覺得我惡心,以為他不會幫我了。
“既然已經答應了你就不會反悔。”他微笑。
我們在醫院樓下走了一會兒,彼此沉默了一陣,我是不知道要對他說什麼,至於他,我想他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對我說話吧。
繞了一圈,我們又來到醫院正門口,他突然又道:“對了,婚禮的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婚禮的行程也已經做好了策劃案,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來,你先看看,你若是還有什麼想法可以隨時提出來。”
我有些受寵若驚,我真是太意外了,他竟然連這些事情都安排妥當了,還這麼上心,就像是我們真的要結婚一樣。
既然是做戲,對這場婚禮我並沒有什麼期望或者期待,因此我點了點頭,“怎麼樣都行,你安排吧,我沒有異議。”
他點頭與我道別:“那行,那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伯父。”
我揮了揮手,“再見。”
我悵然的看著曾莫言漸漸遠去的背影,有些說不出的滋味,我甚至想,如同父親所說,曾莫言這個人的確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在他的身上,有種安定人心的氣息,如果沒有蘇凡,我想我真的會嫁給他,哪怕沒有愛情也可以。
可是,我並不想傷害他,這樣的他,值得更好的對待。
直到曾莫言的背影消失不見,我這才轉身往醫院裏走去。
腳邁出去剛走兩步,我就停了下來,不遠處站著一個人,白襯衣白褲子,一身耀眼的白色幹淨透澈,亭亭而立,玉樹臨風。
我不知道蘇凡在那裏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什麼,不管他有沒有聽見,我都已經無所謂,在他那樣對我之後,麻木的我早就已經麻木到不能再麻木,我已經糟糕到不能再糟糕,難道還怕更糟糕不成?
現在,我最在乎的不是什麼尊嚴,也不是什麼情愛,而是我的父親和童家。
我麵無表情的與蘇凡擦肩而過,他一把抓我,聲線淡到無味:“我記得我說過,不準你與任何人結婚。”
我用力掙脫,卻沒有掙脫掉他拽我的手,他拽的我手臂裏的骨頭都在疼,我咬著牙忍著疼,抬腳一踹,他躲開了去,鬆動間,我用力一掙,就將自己從他的魔抓中解脫了出來。
我沒有任何言語,頭也不回的離開。
晚上的時候,爸爸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疼的他滿床打滾,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才好。
我和媽媽還有姐姐三個人一起才勉強拉出他,有幾次他沒有撞在牆上,反而是撞在了我的身上,震的我心肝疼,渾身的力氣隨著那疼抽幹,但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去顧忌疼以及我還有沒有力氣,我必須強行讓自己提起精神和力氣去阻攔我的爸爸,否則我就真的沒有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