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璟依舊不語。
我不知道我站在哪裏,是站在蘇璟的病房門口還是哪裏,隻覺得那聲音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一樣。
白血病?怪不得他會變得那麼奇怪,怪不得他會突然出現,弄得跟在告別一樣,怪不得他會對我和蘇墨的事情那麼上心,想方設法的撮合我們。
他不想我留下遺憾,卻給自己的人生留下了遺憾,他其實是不想把我推給蘇墨的吧,隻因為一句,我的幸福,隻有蘇墨能給。
情緒顫動之後,我輕揚聲線:“你就是想告訴我這個?”
喬芷韻不語,但是我想,我已經知道她的目的了,雖然換了種方式,但是,她的目的依舊沒變。
我淡然的微笑,聲線平靜:“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我又不是醫生,治不好他的病,獻骨髓似乎也不太可能,且不說我們的骨髓能不能配對,就算配對了,隻怕是也不能用吧,我現在可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見我如此淡然的說話,喬芷韻似乎是好氣又好笑:“他們都說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冷酷無情的女人,但是現在我卻覺得,我不是。”
我微笑,沒有辯駁,亦沒有解釋。
我無情冷酷嗎?或許吧,但是我卻不認同。
或許是心態問題,哪怕是陷在黑暗的恐慌中,對生死,我似乎已經不是那麼害怕畏懼了,反而淡定了些許,有種看透的蒼涼和沉澱。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怕就不死了嗎?同樣的,不怕還不是一樣會死,所以,我何必將自己搞得那麼驚慌失措?那麼恐慌失態。
淡然麵對,何嚐不是一種境界。
而且,我又左右不了別人的生死,所以,何來無情之說?
喬芷韻想我因為同情而遷就蘇璟,想讓我因為這個就與他在一起,卻不知,這不是蘇璟想要的,我也不會給,說好聽了是遷就,說難聽了,其實就的同情憐憫,是施舍。
我笑了一聲,有些厚顏無恥的道:“我現在又何嚐不是需要同情需要施舍的那一個?既然我跟他都是同類人,那就彼此體諒一下吧,說不定到了下麵,我們還能做一對好夥伴。”
我不知道喬芷韻是怎麼樣的表情,想必應該是好不到哪裏去。
我久久沒有聽見她說話的聲音,隻聽見走廊裏人來人往的腳步聲,我邁著步伐左右走了兩步,沒有聞見熟悉的味道,我低低的笑了一下,她這是被我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氣走了?
歎息了一聲,我伸出手,“誰能幫我一下嗎,我看不見?”
一個溫和的女性聲線傳來:“請問你需要什麼幫助呢?”
聞見福爾馬林的味道,我猜這應該是一個醫護人員。
我讓她送我去蘇墨在這裏的VIP病房,剛報完地址,我就被抱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聞著那股熟悉的清香,我有些彷徨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蘇墨。”我微笑著叫他的名字,有些欣喜。
“怎麼跑到這裏來了?”他有些生氣的問。
我還沒有說話,蘇璟媽媽卻在這個時候出來,看見我,她似乎有些驚喜,拉住我期盼的對我說:“我求求你,你去勸勸蘇璟吧,我怎麼勸他,他都不接受治療,我想,若是你去勸他的話,他一定會聽的。”
我沉默,蘇璟媽媽繼續懇求:“請你去勸勸他吧。”
別的忙我的確是幫不上,但是勸勸蘇璟,我還是可以的,我觸摸到蘇墨的手臂,扶著他的臂膀,“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勸勸他。”
我轉身,蘇墨卻抓住我的手腕:“我送你進去。”
我微笑,點頭:“嗯。”
蘇墨送我進去後就出去了,蘇璟道:“你怎麼來了,她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