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譏誚的聲線帶著低沉的笑:“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笨辦法,居然想用跟你有血緣關係的臍帶血來做解藥,真是好笑,雖然他們一直都有在做一係列的措施,可惜啊,他們失敗了,程珊生下來的是個帶毒的孩子,所以初初是個失敗品。”
我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暖暖的陽光照在我的身上,我竟然感覺不到任何暖意,反而像是置身在一片冰天雪地裏,蕭瑟一片,手腳冰涼。
原來,初初也是因為我才存在的……
想到初初流鼻血在搶救室的樣子,想到他聽話懂事乖巧的樣子,我渾身痙攣,抽疼,對他感到無比抱歉,我不配做他的媽媽,更愧對於他,如今的我,還有什麼臉麵見他?
我想,他要是不是我兒子就好了……
這一刻,我寧可希望他是程珊的孩子,至少,他會是個健康的寶寶,而不是一個為了給我解毒,所以才被費盡心機帶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
說不清心裏的感受是什麼,五味成雜,恨有之,怨有之,當然也少不了愛。
如果不是因為我,蘇墨也不會那樣做。
可是他怎麼可以這樣去算計一個孩子?一個母親,如果她不健康,她不會讓自己的孩子也不健康……
他難道就沒有想過,如果生下來的是個死胎呢?他又當如何?難道他就不會心痛嗎?
現在我終於明白,那天池少秋為什麼會說:就算初初失敗了,並不表示下一個也會失敗。
原來如此!
我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坐了多久,直到成媽來叫我吃午飯,我這才愣愣的回神。
我恍惚的視線落在她擔憂的臉上,隻見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夫人,你怎麼不接電話,吃午飯了,初初在上麵等你與他一起吃呢。”
我抿著唇瓣,說不出話來,眼睛一閉,我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已經是下午。
我睜開眼睛就看見初初坐在床邊玩兒,看樣子,他是在守著我。
“初初……”我叫了他一聲,滿心歉疚和羞愧。
他放下手中的魔方,有些高興:“媽媽你終於睡醒了。”
我起身抱住他,默默地對他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晚上的時候,蘇媽媽帶著蘇恒也來了。
距離蘇墨出事到現在,蘇媽媽跟我一樣,一副不悲不泣的樣子,看上去好像格外的平靜,但是我知道,她跟我一樣,抱著他還活著的執念在堅守,我不敢想,如果有一天蘇墨的屍體真的出現在我們麵前怎麼辦?
光是想想這種可能,我就已經無法呼吸,若是變成事實……
我立刻拋開這樣的想法,逃避般的不再碰觸那樣的想法,我告訴自己,蘇墨還活著,這是我們的信念。
“多吃點,你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一點精神都沒有,如果蘇墨回來,看見你這副樣子,小心他不要你了。”蘇媽媽邊給我夾菜邊說,為了緩和沉重的氣氛,她還帶上了幾分揶揄。
“媽媽難道就不怪我嗎。”我點頭,吸了吸鼻子,不讓眼淚流出來。
“傻孩子。”蘇媽媽笑話我:“我怪你什麼?放心吧,他肯定能回來。”
也不知道她這話是在安慰她自己還是在安慰我。
我點著頭,收起眼淚,告訴自己,沒有什麼好悲傷的,他隻是暫時離開了我們,我就當他出差了就行。
戲拍完,就是殺青了。
殺青的時候,我宣布,我將退出演藝圈,滿場嘩然。
有人問我是不是因為蘇墨,畢竟前段時間,他是因為我才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