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佟絲看到他更怨恨自己,他忙側轉了身體,擋住那個方向。
“佟絲,我相信你爹不是劊子手,他都是依照聖旨做事的,真正殺人的,都是我的父皇。那些人盜取國庫,栽贓我母後,要害蘇家,罪大惡極,都是該殺的。回去之後,你勸勸你爹,你可以讓他不要當那個官!”
宇文梵說完,便招呼了路上行徑的馬車,從袍袖中取出銀子遞給車夫,“大叔,麻煩您把佟絲小姐送到佟尚書府……”
車夫看了眼佟絲,忙下車,把佟絲抱上車轅。
佟絲一進了車廂,便嗚嗚地哭起來。
宇文梵目送馬車走遠,才返回馬車上,又拿過幹淨的新靴子換上。
宇文恒瞧著兒子的一番舉動,不禁哭笑不得,“兒子,把自己的女人,托付給陌生人照看,可不是明智之舉!你實在應該讓她上咱們的馬車。”
宇文梵當然知道什麼事應該做,“她恐怕不願見你,因為你才是真正的劊子手,且是害慘了她父親的人。”
“那你也應該把新靴子給人家拿過去呀!”
“她一定給我扔到泥水裏,還是我自己穿的好。”宇文梵看了看靴子上特別繡的四爪騰龍,“再說,這上麵有龍紋,她若是真的穿回去,恐怕她娘親又逼著她當未來的太子妃了,她娘若是逼迫她,趙珺兒也會逼莫琪當太子妃,到時候,最不清閑的還是我。”
宇文恒不禁好整以暇地仔細看了看他,“兒子,你這麼聰明,是像誰呢?”
“我當然是像我娘親!”
朦朧唯恐天下不亂,咯咯地笑道,“哥哥,你是在說,父皇笨笨嗎?”
鈺汐也忍不住笑,卻又唯恐皇帝陛下臉黑,是以笑也不敢大笑。
宇文梵卻不理會妹妹,兀自從小背包裏拿出書本來攤平撫了撫。
宇文恒嗔笑拿指尖彈了下女兒的額角,“丫頭,說說,你那邊今兒學了些什麼呀?”
“就學一些奇怪的事。”
“什麼奇怪的事?”
“學拿筷子,學吃飯,還學怎麼自己穿鞋子,自己擦屁屁,自己梳頭發……”
“如此說,這一日你可真夠忙的!”宇文恒憐愛地摸了摸女兒歪斜蓬亂的發髻,“還以為你這頭發是被風雨打成了這個樣子,原來是你自己梳得呀!”
小丫頭樂滋滋眉飛色舞,晃了晃腦瓜兒,發髻一側的巨大的一朵紅花跟著搖搖欲墜,“父皇,咋樣兒?咋樣兒?是不是很好看呐?”
宇文梵和鈺汐都忍不住笑,宇文恒卻極是捧場地鼓掌,“漂亮!很漂亮,咱們朦朧以後不用人服侍了,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了,對吧?”
“對呀!”小丫頭驕傲地點頭,這一點,卻把大紅花給點了下來。
宇文梵再也忍不住,當即笑得前仰後合。
宇文恒見兒子總算是笑了,也忍不住莞爾,他忙撿起大紅花又給女兒戴在頭上,“朦朧,回頭父皇給你弄些漂亮的發飾哈!這大紅花呀……就算了!”
“不要,教我們梳頭的嬤嬤會獎勵我們的,誰梳的好,就獎勵誰大紅花!”小丫頭得意地又晃了晃小腦瓜,大紅花也跟著晃悠悠。
“如此說,這是朦朧自己爭取來的花呀?”宇文恒歡喜看著女兒,滿眼都是掩藏不住地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