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失笑,“表姐,我們家佟絲可在這兒呢!您這樣當著她的麵說她不及莫琪,可是傷了她的心。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們佟絲白淨可愛,眼睛又大,明顯比你們家大大咧咧的莫琪長得好看!”
清璃見兩人氣氛不對,忙道,“你們可都是兩個孩子的娘親了,當著孩子的麵,都少說兩句。”
趙珺兒悶著火氣哼了一聲,卻已然看出,這從前謹小慎微、在人前笑也不敢大聲的塔娜,自從當上刑部尚書夫人,就打了心思讓佟絲與她家莫琪爭搶未來太子妃的位子,她趙珺兒如何能就此罷休?!
倒是她和清璃的關係,也不能就此疏遠了,更不能讓塔娜這個後來者,搶了位子。
“清璃,你是了解的,我趙珺兒從來不會亂講別人的壞話,更何況,佟絲還是個孩子!我可是聽說,佟絲背書隻能背誦前兩句,還得你兒子幫著作弊……”
說到這兒,她便嘲諷瞥了眼塔娜。
“人家小皇子給自己妹妹擦鼻涕沒幫上,佟絲就哭鼻子——我可是半句沒有說假話!昨晚我問太傅我們家莫琪在學堂學得如何,太傅還讓我轉告悅臨好好督促她女兒讀書。”
佟絲從旁臉兒漲得通紅,大眼睛眨巴眨巴,泫然欲泣。
宇文梵冷冷瞥了眼身側的莫琪,篤定是她在家裏絮叨了學堂的事,才讓趙珺兒編撰出這些。
他擔心地看了眼佟絲,無奈地歎了口氣,雖著實不喜趙珺兒這番話,卻到底也與他無關,也著實犯不著多管這份閑事。
趙珺兒說出這一番真憑實據,對上清璃威嚴清冷的鳳眸時驚覺自己話太多,便施施然地咳了兩聲,端起茶盅來喝茶。
清璃適時從塔娜手腕上抬手,“虛火太旺,凡事莫要置氣,也莫要憋在心裏……平日多與佟絲說說話,哪怕陪著她唱歌說話,也是好的。”
塔娜頓時緊張起來,“這……臣妾腹中的孩子如何?”
“孩子很健康,月份大了,你要多吃多喝,瞧著你這胳膊腿的過於瘦削了。”
“是!臣妾回去,一定好好吃飯。”
塔娜說完,忽然又歡喜於清璃這份關切。
“佟絲一個女孩,讀書識字不強求,將來女紅做得好,廚藝精湛,足夠相夫教子便可以了!臣妾隻盼望她能好好的,不求大富大貴!”
“女兒是你自己的,怎麼教是你的自由。莫要過於在意別人的看法。”
清璃寬慰她一句,拿過紙筆給她寫安胎藥的藥方。
“佟絲是個聰明伶俐又漂亮,讀書識字還是有必要的,琴棋書畫也都可學一學,孩子小心裏就如一張白紙,這個年紀也正是啟蒙的最佳時期,早早學些東西,也免得將來用時捉襟見肘!”
古代人都是拔苗助長,像是她的寶貝兒子宇文梵,擱在現代不過是幼兒園大班的年齡,擱在皇族中,便要開始記史冊,學政務,學武功,將來十四五歲,便開始輔政獨當一麵,甚至——選妃成婚。
其他孩子,還在走,她蘇清璃的兒子已然被他的父皇拎著跑了,想到兒子壓力山大的未來,她這當娘的都頗為無奈。
相較之下,還是佟絲這小丫頭更幸福些。
佟絲卻最是不願聽大人們嘮叨這些,抓著母親的手道,“娘親,我想回家了,您什麼時候能診完呐?!”
“你急什麼?沒看到你表姑母還沒有診完麼?我們本來說好了一起逛街的。”
“還逛什麼?我看你也沒心思了。”趙珺兒知道自己剛才一番話傷了佟絲,忙道,“佟絲願走就走吧!你訓斥她做什麼?”倒是佟絲走了,也正好讓莫琪和宇文梵好好說話聊天。
於是,塔娜便攜了佟絲起身告辭,清璃忙道,“梵兒?”
宇文梵因被點名,蹭——一下從椅子上跳下來,“母後……”
“幫為娘送佟夫人和佟絲下樓,佟夫人有身孕,千萬小心些!”
“是!”宇文梵忙走到門口,小手一拜,一個姿勢完美的“請!”
塔娜瞧著宇文梵這番姿勢微愣了愣,不禁慨歎宇文梵這番優雅貴氣,再看佟絲,倒也難怪被趙珺兒奚落了。
下來樓梯,宇文梵把母女倆送到大門外,像個小大人一般,立在馬車旁,瞧著護衛們扶母子倆上車。
塔娜坐穩了,掀開車簾,見宇文梵竟是端端正正還立在馬車旁,忙道,“絲兒,快和皇子殿下道別呀!真是不懂規矩!”
“我不要!”佟絲別扭地縮在車廂裏。
“真是沒禮貌!為娘都要在皇子殿下麵前自稱一聲臣妾呢,你這小丫頭片子,怎能如此目中無人?!”
宇文梵瞧著車窗不屑地道,“佟夫人不必勉強她,不會讀書,又不懂禮貌的人,本皇子見多了,早已習以為常。本皇子還有課業要做,先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