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飯菜一送進來,四人竟是放著桌上的山珍海味不吃,竟貪婪地大口吃那牛肉燉胡蘿卜……
“你們沒事兒吧?”鹿驍哭笑不得,隻當四人是吃錯了藥。
“軍營的菜太好吃了,趕明兒我也從軍!”
宇文恒恰在此事裹著鬥篷進門,“好香啊!”
呼啦一下,桌旁的人都慌地站起身來行禮,宇文恒忙道,“都坐著吧!這牛肉燉蘿卜不錯,朕一路上聞著味兒過來的,饅頭也給我兩個。”
“皇上可回來了,宮裏那……”
清璃忙斥道,“邢紮,吃你的飯!”
“是!”邢紮狠狠咬了一口饅頭堵住嘴。
宇文恒挑眉看清璃,又看負氣蹲坐在椅子上的邢紮,“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這麼僵?邢紮是有什麼話要對朕講?直言無妨!”
“沒事兒!”清璃這就坐下來,“你若是來請我回宮的,就不必開口了!”
“皇後回自己的家。還需要朕請麼?這軍營甚好,皇後想住到幾時,就住到幾時,可好?”
“……”清璃瞥他一眼,沒再吭聲。
宇文恒哄孩子似的,寵憐摸了摸她的頭,這才發現,她一身素雅的鵝黃錦袍,長發隻隨意而慵懶地綰了個斜髻……
他突然就忍不住嫉妒她這份灑脫和輕鬆。
如此安然隱居軍營,兩耳不聞窗外事,別人再修煉百年恐怕也做不到。
他直接在清璃左手邊的拉了椅子坐下,擺手示意宛心、宛麗和鹿驍都坐,卻隻覺得他們與清璃才是一家人,自己反而像是一位不速之客。
“你們繼續吃!朕也餓著呢!”說著,他借著清璃的筷子嚐了一塊牛肉,“嗯!難怪蘇家軍十年裏沒有折損一兵一卒,換做是朕,當兵也選這個軍營。這牛肉……入口即化,燉得好!鹿驍,快去傳令,讓他們再端兩盤子來。”
鹿驍唇角冷抽了兩下,“皇上,您沒病吧?這是士兵們吃的!”
“讓你去你就去!還有平時士兵們喝的米粥,也給皇上來一碗,正好暖暖身子。”清璃說著,忙給宇文恒卸下厚重的鬥篷,掛在衣架上。
見鹿驍出去,她忙又用熱水浸了毛巾,擰幹之後,遞給宇文恒讓他擦手擦臉。
宛心和宛麗強忍著沒有上前伺候。
宛心忍不住道,“皇上今兒一整天都沒用膳麼?”
宇文恒滿足地笑看了眼清璃,“一收到皇後的新年禮就趕回來了,皇後這一聲召喚花費的銀子可不少,朕與百官們一路回京在路上也好好商議了一番……”
宛心、宛麗幹巴巴地笑了笑,誰也沒說話。
邢紮突然就把筷子拍在桌麵上,“卑職吃飽了,主子,卑職告退!”
宇文恒不是不知,邢紮為何生氣,看出清璃有意隱瞞,便佯裝疑惑地笑著問道,“邢紮今兒這是吃錯藥了?!”
清璃這才道,“臣妾捐建學堂並不打算花費國庫的銀子,清璃自己有積蓄,且就存在了皇上名下的錢莊裏,皇上沒忘了這事兒吧?”
“皇後的銀子還是自己留著花的好,在各城捐建學堂的事,朕已經打算了好了,而且,已經著手甄選人去辦這件事……”
“臣妾想自己去做一點事,臣妾也不想皇上的臣子們非議說,皇後任性的一次提議就扒了皇上和國庫一層皮。”
鹿驍在門外聽了片刻,見士兵端了飯菜來,忙接過托盤打發他們退下,他這就拿手肘頂開門板進了房間,打斷房內駭人的寂靜。
“菜來嘍,剛出籠的大饅頭,還是熱騰騰的……清璃,你要不要再吃點?!”
清璃眨了眨眼睛,硬生生地把心頭蠢蠢欲動的寒氣逼退,忙揚起唇角,忽然又明媚地笑了。
“好啊!晚上梵兒醒了還要再喂奶,他食量見長,我必須得多吃才能供得上!”
宇文恒心疼地歎了口氣,突然忍不住抬在她臉頰上輕吻了一下,“皇後吃這麼多,怎麼也沒見胖?”
清璃僵了脊背,忍不住抹了下臉頰,仿佛是要抹除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宛心、宛麗和鹿驍都專注在飯菜上,隻當什麼都沒有注意到。
用過晚膳,宛心和宛麗匆匆收拾了碗筷,擺好桌椅,便都退下。
宇文恒便隨著鹿驍去軍營的澡堂沐浴,順便與鹿驍借了幹淨的袍子……
清璃在房內卻忽然就緊張地坐立不安。
這床太小,被子也太小,最要緊她的心也變小了,隻容得下她和兒子,再容不下第三個人。
幹脆,她散步一環也省了,先抱著兒子霸占了整個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