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恒被擾得煩,不耐煩地摳了摳耳朵,“大哥,您今兒來隻管看熱鬧就好!”
宇文泰的確是來看熱鬧的,卻也不是聽不出,弟弟是挖苦他太清閑。
“我不來看熱鬧,你又要拿政務累死我。咱們說好的,你當皇帝,我當閑王。你倒好,自己忙得日理萬機,還要累壞我。平日讓我批閱折子就罷了,你一出門,大事小事都丟給我。以後我學乖了,你出門,我也跟著你一起出門,讓父皇去批閱折子。”
宇文恒氣結白他一眼,“你就舍得讓父皇累著?”
“他看著我累,一樣看得下去呀!他平日就喜歡養那幾隻鹿,再不然就是幫你逗引逗引那隻豹子,與九福下下棋,去冷宮裏看看環兒,看著他如此閑得無聊,我都擔心他悶壞了。所以,我出來,就能安心玩耍了。”
宇文恒無奈地瞥他一眼,“你也該找個女人了,不該惦記的,不要總是惦記。”
“放心,我心裏的情愫就像斷了線的紙鳶,那紙鳶早就飛遠了,我隻剩得一根線抓在手裏有何用?”宇文泰自嘲地笑了笑,“不過,女子麼,你既然能幫皇族傳宗接代,我何需再自尋煩惱?”
注意到一眾人都豎著耳朵好奇地聽,宇文恒氣結,“龐錚,你愣什麼?叫他們把丹藥房裏的藥瓶都列了名單,清點仔細,拿去宮裏叫歸斯神醫研看清楚。”
“是!”
見大家都忙碌起來,宇文泰也這裏看看,那裏瞧瞧。
宇文恒卻著重翻看藥王邪頃放在桌上的書冊,卻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清璃那幾本被偷走的手劄。照理說,邪頃偷了來也是看不懂的,理當與這些醫書擺在一起才對,卻為何沒有呢?
“龐錚,邪頃的書房你去看過嗎?”
“是,都燒幹淨了。不過,裏麵的書倒是不及這裏多。”
慕容老夫人自外麵進門,淡冷地說道,“他並不是愛收藏書的人,一般也很少留了書在身邊,看過的書,但凡是能記下大半便都燒掉,不會讓身外之物占地方……對人,恐怕亦是如此。”
宇文恒沒吭聲,宇文泰忙上前攙扶住老夫人的手肘,“老祖宗,您節哀順變!”
“他死不死的於我來說,都沒有什麼變化,談不上節哀,也談不上順變。”慕容朝顏抬手示意宇文泰不必攙扶,“你們忙你們的,我隻帶了他去安葬即可。”
宇文恒示意龐錚找幾個人去弄擔架來抬屍體,不經意地注意到石桌下的火盆裏,有半本燒剩下的手劄,他拿起來翻看了幾頁,卻發現,這手劄並不是醫治一般病症的,而是關於整容的。
雖然手劄被燒掉了大半,上麵卻有不少圖畫,如何削骨,如何調整眼角,如何休整唇角上揚,如何讓疤痕消失無痕,都記錄地異常清楚。上麵還有所需要的藥物的搭配,萃取和提煉。
無疑,這就是一整本的整容秘籍。
他把手劄收在懷中,話也沒有與慕容朝顏說,便威嚴地怒聲下令,“傳令下去,起駕回京!”
宇文泰匪夷所思地忙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肘,“恒兒,你幹什麼?邪頃還沒有安葬呢!”
“一個毒物,禍害天下,包庇宇文吉,罪無可恕!朕沒有將他挫骨揚灰,已是給老夫人留了麵子,大哥若是不想走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