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不能把我拒之門外呀!祖母——”
蘇雅媚這就提著沉甸甸的貴妃鳳袍闖進門裏,卻被四個丫鬟阻攔,她不甘心地又踢又踹,卻扛不住四個丫鬟高強的武功,不過三兩下,就被橫著抬出來就丟在門檻外。
隨即,大門轟然緊閉。
“慕容朝顏,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你會跪在我腳下,求我回來!”
“但願,在我有生之年,你能做一回讓我驕傲的事。”
老夫人在門裏麵沉吟搖頭歎息,一瞬間,仿佛又蒼老十歲。蘇府這些子孫,竟是隻有清璃爭氣。若是緞瑤能多生幾個,蘇府不至於如此敗落。
她命令守在院子中央的大丫鬟,“宛心,去,盯著那位皇貴妃娘娘,一旦她做什麼為非作歹的事,素來稟報!”
“是!”宛心應聲就飛上牆頭。
牆外,儀仗隊早就尋不到影子了,肩輦也被抬走。
蘇雅媚灰頭土臉,拿了帕子擦臉,反弄得妝容亂花。
她罵罵咧咧穿過宏闊的街道,身上的皇貴妃袍服也拖曳得滿是塵土,沉重的鳳冠更是壓得她脖子挺不直,雙腳亦是頹然無力,整個人都矮了大半截,脊背也佝僂了。
來時乘坐肩輦,尚能小憩,且夢想著闔家上下為她被冊封為皇貴妃大擺宴席,讓她好好威風一回……
眼下,卻饑腸轆轆,遠遠眺望皇宮的大門,都覺得分外遙遠了。
好不容易走過兩條街,熙來攘往的人,都好奇打量她妝容亂花的麵容,以及髒亂奢華的袍服和頭冠。
她不禁挺直了腰杆,卻不知自己已經狼狽不堪,隻覺得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少了那儀仗隊,竟無一人對她行禮。
她氣急敗壞地怒吼道,“看什麼看?本妃是皇貴妃,你們不給本妃行禮,都等著皇上降罪吧!”
路旁從首飾鋪子裏出來的中年女子,無限妖嬈的扶了扶頭上的釵簪,嘲諷道,“我親眼看到的,人家皇貴妃娘娘剛剛乘坐肩輦去了蘇府,威風的不得了呢!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若你是皇貴妃,我不就成了太皇太後?”
大半條街的人,笑得震耳欲聾,甚至有人指著她後背嘲諷道,“看這樣子,是個瘋子吧!”
蘇雅媚忙躲避,卻無處可躲,本能地避入路旁一座茶樓。
宏闊的大堂內,正傳來觀眾給說書人的喝彩聲,“好——”
她無心去聽說書人到底說了些什麼,唯恐眾人又注意到自己,她忙取下頭上的鳳冠,脫了招搖的外袍,拿手帕係在臉上,遮住半張臉,隻露一雙眼睛在外麵。
又餓又累地尋了一處僻靜的角落坐下來,卻也不敢再大聲嚷嚷,“小二,來一壺茶,兩個小菜,一碗米飯。”
宛心混於進入茶樓的人群中,也在不遠處尋了一處位子,遙遙觀望著。
小二忙先給蘇雅媚拿來一壺茶,“客觀,您先喝著,我這就叫廚房給您燒菜。”
“叫他們快點,我快餓死了!”
“是!”
蘇雅媚自斟自飲地喝了兩杯茶,聽那說書人說了幾句,隱約聽出是“蘇清璃營救落難九殿下”不禁妒火叢生。
這一路跟在慕容瑚身邊,她幾乎每日都能聽到,黑衣人的上奏。
其中便有一件事,便是叫慕容瑚也沒有想到的——宇文恒把清璃所有悲慘的遭遇、所做的好事,親手編寫成了故事,指派口才最好的說書人,在每座城最大的茶樓裏講,並讓戲班子編寫成戲劇四處表演,如此口口相傳,繪聲繪色,蘇清璃就成了百姓眼裏心裏最美最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