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沾塵?”宇文恒失笑,“上次你和宇文吉拜堂,似乎沒這樣的規矩。”
她抿著唇,笑得一本正經,“規矩麼,常換常新!”
“為夫……喜歡這規矩。”他一把打橫抱起她,卻佯裝支撐不住地猝然顛了一下……
“啊——”清璃唯恐摔下去,忙摟緊他的脖頸,不經意間就被他緊緊箍在懷裏。
新郎官吃飽了豆腐,卻循著她剛才的一本正經,笑道,“娘子近來吃得好胖呢,為夫差點抱不動!”
“我哪有胖?!壞人!你竟逗我!”
清璃嬌嗔輕懟他一拳,又歪頭靠在他頸側,強烈的幸福感在心底紮根發芽,樂滋滋地開了花。
她忍不住在他宛若刀削的腮骨上,狠狠麼了一下,印下一個紅印子。
不枉格外用了唇脂,有這紅唇印,他這笑顏,倒是更俊美更喜慶了。
宇文恒莞爾回吻她一記,“為夫越來越喜歡這規矩,定抱著娘子一輩子不放手。”
“好!”
***
華燈初上,在夜空下,燈火通明的皇宮,似一方水晶城。
這水晶城的氣氛,卻異常微妙。
剛剛被救回來的如嬌嬌今日剛醒,就被眾妃正想拜訪,卻一個個都說她好命得緊,竟惹得皇上棄了那最受寵的皇後,換回她和腹中的孩子。
本來,這話初聽幾句沒什麼,卻聽了大半日,越想越是不痛快。
於是,這會兒才帶著一群隨侍,來到禦書房門前。
一群隨侍也是被鬧得一場微妙,仿佛都被割了舌頭,半個字不敢亂說。
裴祿遙遙見她的上前,忙快走幾步攔住她。
“如妃娘娘,您剛被救回來,應該好好歇息,這會兒皇上在忙著,不便見您。”
如嬌嬌自始至終,都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被救回來的。
她明明記得,是一位叫白恩的俊美男子救了她,把她安頓在了禦仙樓內。
若非她盼著白恩再去,恐怕早就回來了,哪兒輪得到蘇清璃所謂的“犧牲”,所謂的“救”?!
因此,她此來,就是想說明白這件事,她如嬌嬌不會承蘇清璃這份恩情,也不想欠她什麼。
“裴祿,你進去對皇上說一聲,本妃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對他陳訴,此事事關皇後娘娘對本妃的恩情。”
裴祿聽得一頭霧水,見她淡涼著妝容濃豔的臉兒,一副絲毫不能打商量的樣子,便微微俯身,示意她稍等。
書房內氣氛更緊張,裴祿進門,也著實不是時候。
宇文吉正一腳踹在如展翔胸膛上,如展翔橫摔在地上,不敢遲疑,忙又跪端正,“臣該死,臣無能,至今未能尋到石猛的蹤跡。”
剛剛能下床的如鎮海,焦躁地一陣劇烈咳嗽,從旁恐慌地忙跪下。
“皇上息怒,臣已著令整個刑部暫時擱置其他案件,專抓捕石猛……犬子今日一整天未曾歇息,搜遍了皇城內外……”
“你給朕住口!事情一件未能辦好,竟叫嚷著吃苦頭,朕給你們俸祿,都是白給的?”宇文吉冷眸落在裴祿身上,氣急敗壞地怒嚷道,“何事?”
裴祿忙俯首,“如妃娘娘求見,說她要對皇上陳訴的事,與皇後娘娘對她的恩情有關。”
宇文吉不敢恭維地對如鎮海冷笑,“你這女兒,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是醒了,不相信皇後救了她呢!裴祿,你讓她進來,朕要看一看,這三位如家人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如鎮海與如展翔相視,皆是捏了一把冷汗。
看眼下這境況,恐怕就算嬌嬌生下兒子,也不會得寵了。
如嬌嬌卻渾然不覺境況詭異,進門見父兄在,愈加有恃無恐,隻當他們是在刑部裏拚死拚活救蘇清璃。而如今,皇上除了她的父兄,也沒有旁人可依傍了。
見宇文吉暗怒深藏,陰沉著一張臉,在龍案前坐下,她忙雙膝跪下,“參見皇上。”
宇文吉威嚴冷斥,“你不好好歇著,四處溜達什麼?還嫌朕的事情不夠多麼?”
“啟奏皇上,臣妾回家當日,的確是被石猛抓走的。
不過,臣妾當時被打暈了,後來醒來,方知一位名叫白恩的男子救了臣妾。
那位男子衣裝貴雅,長相俊秀,很像一位素養良好的貴胄公子,而且,他也有了妻兒,所以看不得女子被擄,而拔刀相助。他把臣妾安頓在了禦仙閣,還說,臣妾隨時可以回宮。
臣妾因尚未好好報答恩人,不敢冒然離開,本想在客房等著那恩人去,沒想到,他竟始終沒去。
臣妾一睜開眼睛,就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宮裏,而且,眾人口口聲聲說皇後娘娘冒死替換了臣妾回來……臣妾實在承受不起皇後娘娘如此大恩,也不敢擔皇後‘犧牲’的罪責,特前來陳明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