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魎也勸道,“太上皇和禦平王若知曉此事,也定不讚成主子去,主子也應該多想想老夫人和王妃娘娘,若是有個萬一……”
“呸,呸……魍魎,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那宇文吉但凡有一丁點良心,也不該讓主子去救他那小妃子。”
玄素氣悶說完,就兀自進去殿內,催促清璃道,“這牛乳要冷了,主子快喝了就寢吧!這幾日被宇文吉鬧得,您這幾夜怕是都沒睡踏實。”
清璃看著殿內笑了笑,離了魍魎,玄素倒是正常多了。
“魍魎,本宮要對你說一聲恭喜。”
魍魎疑惑,看了眼魑魅,實在不知自己喜從何來。“我一個人的喜事,還是我與魑魅的?”
“應該算是我們大家的喜事,更是你和玄素的喜事!今兒皇上給你和玄素賜婚了!”
殿內,玄素突然靜下來,所有的動作也僵住,隻聽著魍魎的反應。
“哈!我嗎?讓玄素嫁給我嗎?”魍魎突然傻笑了一聲,不禁懷疑自己聽錯,“這……我……這是不是真的呀?我和魑魅今兒可是什麼都沒做成……”
魑魅也不禁有些受寵若驚。
清璃忙碌了一下午,卻還處於歡喜中,自打來了北周,除了與宇文恒重逢那一日由衷的歡喜,便是今日了。
“本宮下午去了原來的蘇府看過,那院子不曾有人居住,也不曾被毀壞,我派人收拾了院子,開始布置新房,尚宮局今日開始給你們做婚服。”
最後一句話,她是刻意抬高了音量,朝著殿內說的。“這做婚服的事兒,玄素也不知呢,那圖樣我都是選得時新的。”
魍魎也軟不住揚起唇角,歡喜地恍若身在夢裏。平日他是隻顧得獻殷勤,玄素可是對他愛答不理的。
“便宜你了!竟然要結婚了!”魑魅壓不住心裏的妒忌,不由嗔怒看了眼清璃,“主子就沒給我求個賜婚?我和魍魎要做什麼,可都是一起做的。”
“人家玄素不喜歡你,我也沒辦法。你好好留意著,看喜歡哪個女子,看好了,我親自給你賜婚。”
“主子這還算公平!”魑魅佯裝遺憾地歎了口氣,酸溜溜地朝著殿內大聲揶揄道,“這玄素妹子也真是,怎麼就隻看到魍魎對她的好?我也對她蠻好的嘛!”
清璃目送兩人告退,長舒一口氣,唇角的笑,還剩著些歡悅的餘韻。
轉身進入殿內,見玄素愣愣地站在梳妝台前,雙頰緋紅如雲,眼神迷蒙不明,她便忍不住又笑了,輕手輕腳地過去,就突然調皮地跳過到玄素近前,“這就盼著洞房花燭夜了?!”
玄素被嚇得一哆嗦,回過神來,見清璃得逞地噗嗤大笑起來,忍不住嬌嗔地打過去。
“主子就知道取笑我!誰盼著了?!”
“口是心非!”清璃驚笑著忙逃往外殿,不料與一個金龍袍服的男子撞了個滿懷。
她驚得一震,笑顏頓時蒼白,抬頭,正對上宇文吉陰沉的臉色。
宇文吉倒也沒有像平日一樣對她親昵,抬手按住她的肩,突然疏冷將她推開。
清璃被推得踉蹌,忙讓到一旁,心頭頓時起了一層強硬的刺。
“皇上怎麼突然過來了?”
“你這是盼著朕一輩子不過來呢?”
清璃被他陰陽怪氣的冷煞聲音激怒,不明白他是哪根筋搭錯了。
宇文吉取下頭上的龍冠,放在梳妝台下,疲累的晃了晃脖頸。
“如展翔聯合百官來跪求朕,讓你去交換如妃,本來,朕還阻攔……看到皇後剛才歡喜的樣子,朕倒是覺得,皇後不妨依了石猛的約定去試一試。”
自願且主動去救人是一回事,被人命令逼迫去,卻又是另一回事。
清璃縱是再憐憫如嬌嬌母子,被他這口氣和百官的行徑刺激,心裏也有些不痛快了。
她沒有招惹那些官員吧,他們憑什麼聯合起來讓她去送死?!
更何況,她又不欠如嬌嬌什麼,這該死的皇帝憑什麼命令她?!
如展翔就算要求,也該到她蘇清璃麵前來求,這樣帶著百官逼宮,是什麼意思?
玄素亦是怒不可遏,“主子不過是因為我要成婚笑了兩聲,竟在皇上眼裏成了該死之人麼?!”
宇文吉瞥她一眼,“放肆!這裏不需要你伺候了,你退下吧!”
清璃氣不打一處來,委實不忍見玄素難過。
見玄素壓不住怒,她忙拉住玄素的手臂,把她拖到殿門口。
“玄素,別與他一般見識,反正我也是要去的,你去對魑魅和魍魎說一聲,叫他們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玄素白了眼內殿的方向,疼惜地上前握了下清璃的手,許多許多話到了唇邊,卻說不出口。
“主子還是在外殿的美人榻上睡吧,與這種人同床,奴婢實在怕,主子染一身汙穢肮髒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