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又覺得這說辭不好,兀自笑著修正道,“不,這不是討回公道,這是替天行道!”
清璃也忍不住替天行道,抬腳就將他踹進水中。
玄素在廚房裏聽到噗通一聲,忙奔出來,見清璃好端端地呆在船舷上,方鬆了一口氣。
宇文吉卻不太好,在水中嗆了幾口水,才狼狽地浮上水麵。“蘇清璃,你謀殺親夫啊!”
清璃拿釣竿戳在他肩上,不準他遊近船旁。
“你不是厲害麼?不是要打仗麼?遊回南周去找宇文恒打一架好啦!”
宇文吉頓時氣短,“你先讓朕上去!朕水性不好!”
清璃清冷嗤笑,“我這船小得很,容不下你這天下霸主!”
玄素瞧著兩人僵持,忍不住咯咯的笑,卻又不禁覺得這樣不地道。
“主子,好歹皇上也給我們送了吃的來,還尋了我們一夜,還是把他拉上來吧!”
宇文吉狼狽地在水裏撲騰了兩下,避開清璃的戳打,縱身一躍,上了船舷,“玄素,你總算說了一回良心話!”
“他帶來的東西裏,少不得又放了毒藥!還是小心些的好!”清璃把魚竿砸在宇文吉腳下,就氣急敗壞地回了房間。
玄素悻悻地撇嘴,忙跟著清璃進了船艙內。
宇文恒攏住身上的龍袍,擰了擰水,見裴祿在一旁行經的大船上朝這邊招手,忙擺手示意他靠近,卻不料,魑魅和魍魎竟也出現在那船頭。
清璃倒是不足為懼,有他們在,恐怕他這輩子也沒機會出兵。
“這兩個陰魂不散的,真是晦氣!”
***
南周,皇宮棲鸞殿內,歸斯背著藥箱進門,累得氣喘籲籲,兩腿酸軟,“你說你,躲來這裏,也不派人通傳我一聲,害得我……咳咳咳……”
“桌上有茶!”宇文恒坐在梳妝台前,正擺弄著一把被清璃遺落下的羊脂玉梳,手邊,還有那一支刺在他手臂上帶回的珍珠步搖簪,幽幽閃著光華。
歸斯押了兩口茶,把藥箱放在梳妝台空蕩蕩的台麵上,看了眼他手中的步搖簪,不禁搖頭失笑。
“當了皇帝,你愈發囂張了,我從政和殿過來,問了龐錚,他竟說不出你在何處,害得我找了禦書房,找了龍極殿,又去了太後寢宮,太皇太後寢宮,還去了你大哥的淩肅宮,沒想到,你竟在這裏躲清靜!”
“這能怪朕麼?朕也不想躲,都是被逼的。”
本以為當了皇帝能輕鬆些,沒想到,一天到晚都是政務。
擱在從前,清璃最怕他疲累過度,總要跟在他身邊提醒他休息,偶爾還調配熏香,給他醒腦緩神,要麼煲藥膳給他當宵夜。
他閉上眼睛,想到她陪在身邊時的溫柔寧靜,一身疲累,不但得不到緩解,反而加倍沉重。
一日三餐的時間裏,好不容易得片刻閑,耳根子竟也不清靜,太後、太皇太後,總借著選秀嘮叨,她們越是如此嘮叨,他便越是難耐心頭的孤寂淒涼。
那些官員倒是自覺能幹的,對他的私事也都識趣的不多過問,這一點,總算讓他省心不少。
歸斯蹲下來,掀開他的龍袍,撩高褲管,在他腿上的舊傷處塗了藥油,忍不住打趣道,“你那選秀的冊子,我也看過了,雖說沒有一個比得上我們家清璃好看,容貌倒是都還過得去。再說,你總要準備一兩個小皇嗣繼你這位子,有備無患麼!”
“若要生皇嗣,朕隻和清璃生!”
“她總是服用避孕藥,恐怕早就不能生了!”
“她不能生孩子,分明是巴圖古麗叫人打出來的病根。”
歸斯失笑,“你以為避孕藥都是煮成的苦藥呢?那丫頭深諳蘇家與宇文皇族的仇恨淵源,當初備了一大瓶的避孕藥丸……和你在一起之後,幾乎每天都吃!”
宇文恒頓時勃然大怒,手掌拍在梳妝台麵上,半人高的銅鏡,竟突然崩碎開……
歸斯被他突然的暴怒嚇到,忙抱著藥箱躲到一邊,“你發怒也有點分寸,我這裏麵可都是名貴藥草,還留著救人性命呢!”
宇文恒理順褲管塞進靴筒,疾步出了寢殿。
歸斯愣了愣,委實猜不透他哪根筋又不對。
”這藥還沒上完呢,清璃離開之前,可是交代我,不得讓你留下病根……”
“我去找她!”
“不能去!萬萬不能去!太上皇叫禦平王派人盯著你的動靜呢!還有那把禦平長劍橫在前麵,你和宇文吉,誰先動,誰早死!”
歸斯忙借著輕功,堵住棲鸞宮的大門。
“小子,璃兒現在是你的皇嫂,別說去質問她吃避孕藥,你就算看她一眼,都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