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祿忙堆上笑,“皇上,您不要和女子比心計,您比不過的,更何況皇後娘娘那是什麼心思?自打柴房裏出來,一躍成為您的皇後,這份算計,誰能比得上呀?!”
宇文吉悶了一肚子火氣,疾步邁出蘇府的門檻,卻見蘇雅媚和宇文恒剛要離開的樣子,門口卻一個相送的人都沒有。
宇文恒不需要人送,把所有人都打發了,隻留大管家邢奎在台階下站著。
蘇雅媚則唯恐自己又被父母和祖母嘮叨,才不要人陪著,她卻一上馬車,就見車廂的黑暗中,一雙熠亮的黃綠色的眼睛森幽地盯著自己,當即被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又逃下馬車……
宇文恒坐在馬車裏,慵懶輕撫著皇帝柔滑的獸毛,冷聲道,“既然良娣不敢與本宮乘坐一輛馬車,便與三哥一輛吧!本宮先走一步!”
龐錚坐在車轅上扯住韁繩,淡冷看了眼蘇雅媚,便趕著馬車起行。
“太子殿下……太……”蘇雅媚有氣無處發泄,直跺著腳指天咒地。
她是寧願走路,也不願與宇文吉這歹毒之人乘坐一輛馬車的。無奈宇文恒早在用晚膳之前,便叮囑了許多話,而這些話,正是要說給宇文吉聽的!
裴祿和邢奎張羅好馬車,宇文吉看了蘇雅媚一眼,兀自上去馬車,“蘇良娣不上來,咱們便啟程吧!”
蘇雅媚忙上前把住車轅,“我上,我上……”
裴祿忙伸了手臂,叫她搭著,“蘇良娣,我們皇上還是頗好說話的,更何況您又是我們皇後娘娘的姐姐。”
蘇雅媚僵硬地扯了下唇角,掀了車簾坐進去,不安地往窗口挪了挪。
馬車轆轆起行,車廂的黑暗中,靜得有點僵!
“呃……那個……”蘇雅媚恐慌地揉搓著帕子。
“你不必刻意開口說話,朕知道,你想讓朕看緊了清璃,不讓她與你搶奪宇文恒。這話你不說,朕也會做,清璃是朕的妻子,朕有權利管束她。”
蘇雅媚忙打斷他,“不,你弄錯了,我想說的不是這個。至於清璃,隻要你不傷她性命,怎麼樣都行,我這眼睛若有什麼問題,還得仰仗清璃的醫術。”
宇文吉詫異冷笑,“若不是關於清璃,不知良娣想與朕做什麼交易!”
“我可沒清璃的膽子,也不敢與皇上您做什麼大交易,不過,宇文恒不喜歡我,我外公送給我兩位絕美的舞姬,讓我送到宇文恒枕邊邀寵。您是知道的,我真心喜歡宇文恒,斷然不會送給送女人給他。”
蘇雅媚說著,略挪了挪位置,靠近宇文吉。
“不過,宇文恒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想讓他和寧嬋兒好過。
我把那兩位姿色不錯的舞姬送給皇上您,您可以把她們轉送給睿親王。睿親王是南周掌控兵權的人,他道貌岸然,最是貪色,卻又礙於自己的王妃是蘇家嫡女不敢輕舉妄動,若那女子是您賞賜的,他便不能不收,若收了呢,自然就能腐敗了南周的兵權。”
宇文吉失笑,“憑兩個女子,就能瓦解睿親王的兵權?蘇雅媚,你這腦子想得未免太簡單了!睿親王是貪色,卻不敢造次,除了蘇家這一層利害關係,他還有兩個兒子……他斷然不會做讓兒子們失望的事。”
蘇雅媚隨手就把一個小瓶子塞進他手中,“這藥奇香,且純銀查驗不出,隻要沐浴時在水中加一兩滴,讓毒液塗染女子周身,再誘她們與男子歡愛,那男子必死無疑!”
宇文吉握緊了藥瓶,心頭突得一陣狂跳,用上這藥,再用清璃做藥引子,殺宇文恒,豈不是易如反掌麼?!
唯恐蘇雅媚察覺自己沉思太久,他忙道,“那兩個女子,現在在何處?”
“就在我淩煙閣內。”
“明日一早,我去瞧瞧。”
“好!”
半個時辰後,蘇雅媚在近東宮門外的宮道上下來馬車,畢恭畢敬地跪下,目送宇文吉的馬車朝著棲鸞宮行去。
待那馬車再也看不見了,她方才站起身來,朝著地上呸了一口唾沫,撫了撫裙擺,進入宮苑內,正見宇文恒在院中央握著一個大球,逗引著皇帝練習飛撲……
宇文恒見她進門便跪下行禮,冷冷地道一聲,“起來吧!”說著,他隨手把球丟給龐錚,“帶皇帝去睡吧。”
龐錚忙逗引著皇帝,帶去了配殿中。
蘇雅媚站起身來,見宇文恒徑直進入寢殿,便忙提著裙裾跟進去,“殿下……”
“談得如何?”宇文恒在正椅上坐下,說話間示意鎮守宮廊下的阮宏關上殿門。
殿門掩上,蘇雅媚方才理順清楚一番要說的話。
“毒藥已經給他了,他說,明日一早去看那兩個女子。”她偷覷宇文恒一眼,又道,“不過,他拿著毒藥時,猶豫了很久,不知在盤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