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孫女最後一句話,逗得破涕為笑,卻笑得滿心酸楚,百般不舍。她動容地把孫女摟在懷裏,看著宇文吉,眼底卻殺氣清寒,盡是警告之色。
“玄素還是留在清璃身邊。”
“是,這是當然……”宇文吉忙堆上笑,看了眼玄素,不禁懷疑她回府之後,說了些什麼。“朕都聽老夫人的安排。”
老夫人倒是沒與他客氣,“既然如此,宇文吉,這一餐飯,請恕我容不下你!”
“老夫人,您這話何意?”宇文吉哭笑不得,“朕此來陪清璃回門,一路上,碰見了不少臣子不說,還是皇祖母親自送我和清璃出宮苑大門的,您總不能讓我回宮吧!”
老夫人沉聲道,“憑你之前的所作所為,叫你離開,也是客氣的!”
宇文吉求救地忙看向蘇世雲,蘇世雲卻當即就道,“雅苒你不是一直想和你表哥說說話麼?老夫人也不願見你的母親,你們母女二人,把你表哥帶到你們的院子去用膳吧!待清璃想回宮了,我派人去通傳你們。”
“嶽父,您不能縱著老夫人呀……”
宇文吉不甘心就這樣被“特殊隔離”,蘇雅苒卻開心地挽住他的手臂,全然沒把他和清璃的婚事當成什麼障礙,嬌軟的身子直接依靠在他懷裏,“表哥,走吧,去我的院子,苒兒親手給您燒菜吃。”
陳惠妍垂著眼皮,繃著唇,也站起身來,二話沒說,冷傲仰著頭,領先就出了廳堂的門。
清璃自祖母近前轉頭看了眼,收回視線,不小心又瞥到宇文恒那邊,正見他挑著眉梢,氣定神閑的喝茶,門檻外,蘇雅苒卻囂張地問道,“表哥,你何時納我為妃呀?”
“我說過了,隻要我娶了清璃,這事兒沒可能!”
宇文吉說著,仿佛甩掉一隻貪婪粘在身上的水蛭,煩躁地推開蘇雅苒,忙跟上陳惠妍,壓低聲音追問道,“姨母,這到底怎麼回事?今兒我可是正兒八經的回門,且是帶著厚禮來的,老夫人就算不願讓清璃嫁給我,也不至於那麼惱怒吧!”
陳惠妍未開口,就先半仙似長長一歎,“吉兒呀!不是姨母說你,清璃那是什麼人?王府的嫡女郡主,不但嫁給你,還拯救了家族,拯救了你的北周,你不好好珍惜就罷了,何必拱手將她往外推呢?”
“姨母,您別與我繞彎子,我何時把清璃往外推過?我喜歡她,聽她的話,我可是成了名副其實怕正妻的皇帝。”
“你在姨母麵前就甭裝好人了,姨母知道你的本性!你也甭封雅苒為妃,你這樣的人,我是不會讓雅苒和你在一起的。”
蘇雅苒頓時不悅,“娘親,您說什麼呀?我憑什麼不能和表哥在一起?”
宇文吉也心生狐疑。
陳惠妍嘲諷地白他一眼,“你給清璃下毒,已然觸怒了王爺、王妃和老夫人,所以,他們自然是容不下你的!幸虧你姨母多一個心思,宇文恒一來,我便派人盯在了王爺的書房門外,才聽到了兩句。”
宇文吉心驚地僵住了腳步,手臂又被蘇雅苒扯住。
“表哥,您到底給蘇清璃下的什麼毒?是讓她七竅出血的那一種嗎?”
宇文吉看了眼表妹驚奇的笑顏,也不禁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歸斯已經給她解了。”
蘇雅苒萬分惋惜地搖頭長歎,“您怎麼不幹脆給她下砒霜呢?!”
宇文吉勃然大怒,“你當朕和你一樣蠢麼?毒死了清璃,朕不但要背負殺妻的罪名,和蘇世雲之間的契約也等於撕毀,他那一把禦平長劍可名正言順直襲北周!”
蘇雅苒失笑,“可你就算沒有毒死清璃,父王還是一樣憎恨了你呀……你還是納我為妃,兩個女兒在你身邊,父王就無話可說了。”
***
用過午膳,清璃借口如廁,出來廳堂,就返回錦華閣,本要去丹藥房,取一點解毒的丹藥和毒藥留著備用,卻一進入院子,就見一人一豹,正在院子裏玩鬧的歡騰。
怕那隻金錢豹在宮裏咬了人,清璃入嫁皇族之後,便將金錢豹留在了錦華閣內,每日鹿驍都來喂養。
卻,看這樣子,宇文恒是沒少來逗它。
以往打架比賽總輸給黑曜石的胖豹子,這會兒竟四爪踩著巨大的彩球,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朝著宇文恒那邊滾,雖說不能與黑曜石相比,卻總算是進步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