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做過什麼?你倒是說出來……”清璃實在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麼。她也實在想不出,宇文恒和她之間,還有什麼話好說。
“蘇清璃,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羞恥?你是朕的皇後!”
“所以,這就是皇上給臣妾下毒的理由麼?臣妾倒是知道,皇上此刻很開心,皇上憑借臣妾穩住了北周的局勢,化去了北周最大的威脅,還得了一位擁兵十五萬人的嶽父,而皇上的溫妃、如妃,都有了身孕,皇上很快就當爹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你若是如此與朕說話,朕便沒法子再和你談下去!”
清璃氣得握緊了雙拳,嘲諷地冷笑道,“臣妾應該如何與皇上說話?應該跪在皇上的腳下,卑躬屈膝抱著皇上的腿,自請欺君之罪,自請服毒自盡麼?皇上怕是弄錯了,我蘇清璃從不跪卑鄙小人!”
“我沒有給你下什麼劇毒,你和宇文恒斷不了,我不過給你放了一點絕情散,很快,你就會徹底忘掉有關他的一切!”
“絕情散?”清璃失笑,“絕情散適量,的確可以讓人選擇性的忘卻一些事,那分量能讓純銀變成粉紅,但你下在粥碗裏的毒,卻讓銀簪子變成了暗紅色,如此重的分量,是能讓我變成白癡的。宇文吉,你如此做,倒是還不如一刀殺了我!”
宇文吉已然聽不進她的爭辯,“說到底,你就是舍不得忘記他!”
“沒錯,我的確舍不得忘記他,他是我的愛人,是我從前世就愛著的人,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忘記他,我就不叫蘇清璃,這樣的答案,皇上可還滿意?!”
宇文吉上前便凶猛抬起手,清璃仰著臉兒冷笑,“若不怕你的北周灰飛煙滅,你這一巴掌盡管打下來!”
夫妻兩人戰況膠著,正劍拔弩張,不可開交,宮苑外,突然傳來小太監尖細的通傳聲,“太後娘娘駕到!”
宇文吉忙上前環住清璃的肩,“別叫皇祖母看了笑話……”
清璃自然不會愚蠢地讓別人看了自己的笑話,卻也懶得再與他裝恩愛。
她憤然擋開宇文吉伸過來的手臂,晾下他一人在廊下,轉身便進了內殿,幹脆躺在床上,做出一副昏迷未醒的樣子。
院子裏,蘇涼玉拖曳一身華貴的絢黑色紫紋鳳袍,搭著宮女的手,慢慢地踱著步子賞著院子裏的景致,到了廊下,隻當是沒有看到殿內正在忙著收拾摔碎的粥碗宮女。
她擺手示意跪著的宇文吉免禮,和藹地關切道,“這是怎麼了?”
“回皇祖母,孫兒笨手笨腳,不會伺候人,剛才端著粥碗出來,不小心跌了一跤,把碗打碎了。”
“知道你疼惜清璃,可你平日也有不少事要忙呢,叫宮女服侍清璃吧!清璃可醒了?”
“還沒有。”
“今日可是要回門的,恒兒已經帶著寧嬋兒和蘇雅媚早就出宮了,清璃不醒,你們要如何回去?”蘇涼玉說著,便轉頭喚隨在侍從最後麵的歸斯,“歸斯,你進去,給清璃瞧一瞧,睡了這麼久還未醒,別睡出什麼毛病來才好。”
宇文吉忙擋在宮殿門前,“皇祖母的關切,孫兒心領了,清璃身子無甚大礙,多睡會兒便能康複了!”
“老三,你再厲害,也不是禦醫啊!歸斯是清璃的師父,你不讓他探脈,他恐怕愈加擔心。”
歸斯倒是不隻擔心,盯著宇文吉還有些憎惡,不等宇文吉應著,他便直接背著藥箱,撞開了宇文吉,直闖進殿內。
***
晌午時分,清璃方與宇文吉方入蘇府。
花木扶疏的庭院裏,溢滿了飯菜與酒的濃香,宇文吉笑著讚歎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璃兒,咱們正趕上午飯了!”
清璃朝著他的後背冷冷剜了一眼,沒有吭聲。
宇文吉卻不以為然,故意慢下兩步,扣住她的手,強硬捏著她的手指,不準她抽手!
清璃直接朝他的側臉呸——了一聲!
宇文吉停住腳步,擦了擦臉,卻還是死死抓住她的手,“皇後若還沒有疏解怒氣,現在可以咬下朕一塊肉,免得皇後一會兒說話陰陽怪氣!”
大管家邢奎在前麵略停了停腳步,忍不住轉頭看兩人的神色,對上宇文吉陰沉的目光,他忙又繼續朝著清逸閣走。
兩人被邢奎帶入清逸閣的大廳內,清璃無視宇文吉對父親的拱手禮,直接朝著父母行跪拜大禮,卻不經意地注意到,宇文恒竟坐在席位上,而他身邊陪著的,正是他的良娣蘇雅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