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恒不敢恭維地失笑,“你如此急把宇文吉那群妃子當自己的‘家務事’,宇文吉恐怕不樂意吧!否則,他豈會讓你淪落到去禦風堂收買消息?!”
清璃被戳中軟肋,頓時漲紅了臉兒。
“就算他不讓我管,我也是他的皇後!太子殿下恐怕沒有必要專程來多管閑事吧!”
宇文恒從容不迫地隔著石桌坐下來,優雅撫了撫錦袍,仿佛拂掉了一身的冷水。
“本宮懶得管別人家的閑事,本宮此來,隻是找本宮迷路的女人——敘敘舊!”說著,他揶揄瞥她一眼。
誰是他的女人?更遑論是迷路!
她與他,從此也再談不上“敘舊”,敘他的大頭鬼!
清璃一陣咬牙切齒,見他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也知道自己耗不過他,但是,他堵住了涼亭出口,她這邊卻三麵是水……這若是巡邏的護衛行經看到了,風言風語怕是又傳揚出去了。
“這會兒還是早朝,太子殿下私自離開大殿,可是忤逆宮規!見到本宮不跪,更是罪加一等!太子殿下若還要這太子之位,最好馬上離開,否則,本宮就……”
在她吧啦吧啦說話之際,宇文恒冷瞥了一眼她明黃的寶藍刺繡鳳袍,卻是越看越覺得刺眼,起身便到她麵前,直接貼著她的腳尖,單膝跪下,膝蓋壓住了她曳地的裙擺,另一條腿,則立在了她腿側……
清璃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住,一番話也戛然而止。
宇文恒伸手幫她正了正鳳冠,視線就落在她豔紅的唇瓣上,邪魅地慫恿道,“不是有理麼?說呀……繼續說!”
清璃怒瞪著他,被一股怒衝擊得要嘔出血來。
她坐著,他跪著,兩人幾乎同樣高,他一臉妖魔似的不羈,竟絲毫不覺得這一跪是屈尊了多少,整個身軀霸道地幾乎將她圈困在勢力範圍內,仿佛,她嫁了人與放了個屁無甚差別。
“宇文恒,我是你的皇嫂!”
“是麼?我怎沒聽到你喚我九弟呀?來,喚一聲我聽聽……”他這就冷著臉撓耳朵,洗耳恭聽。
既然他非要聽,她也不是叫不出口的!“九……唔——”
她後頸被強硬箍住,淩厲的唇舌強硬吞沒掉那個“弟”字。
她不可置信地圓睜著鳳眸,腦子轟轟得悶響,被一股強烈的衝動碾壓著,也不知自己哪兒來的力氣,一掌打在他臉上……
白皙如玉的側顏,頓時浮現出五個粉紅的手指印子,他被打歪了頭,不羈地活動了一下腮骨,簡單的舉動卻愈加猛獸般危險懾人。
清璃恐慌地要起身,無奈裙擺被他膝蓋壓得結實,匆匆一站,又蹲坐在石凳上,反而愈加狼狽。
“起開!你壓住本宮的裙擺了……”娶了個沒素質的太子妃,他這素質也越發回去了!竟像個登徒子!
宇文恒抬手便捏住她的下頜,冷怒地鷹眸攫住她躲避的眼神。
“父皇縱容你,太後縱容你,所有人都尊著你,捧著你,你當真是無法無天了!不是要走嗎?本宮陪你走,咱們去找父皇和皇祖母評評理。”
他扣住她的手腕,作勢要起身……
“我不去!”清璃驚慌地忙掙紮,卻又掙紮不開……
身子被他拖行數步,眼見著被他拖出涼亭,她驚叫著忙蹲在地上,用力扯住他的袍袖。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你也不準去……”
宇文恒氣結,“打本宮便罷了,還私自釋放寧嬋兒……當然,見了皇祖母,你倒是也可以拿北周皇後的身份繼續打壓本宮,說本宮欺負了你……”
“我不去!”清璃氣惱的打他的手,坐在地上,卯著他的腳,又是踢又是踹,“本宮是皇嫂,位分在太子妃之上,自然有權利懲罰她,也有權利結束對她的懲罰!”
“既然如此理直氣壯,怎麼就不敢去皇祖母麵前說?本宮好心送你去……”
“宇文恒,你要死就去死,別拉著我陪你!”
“甭對本宮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心裏怎麼想的,本宮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你無需揣測,我大可以告訴你,是你母親跪在我麵前,求我勸你和太子妃和好,她不想你登基大典時,身邊沒有皇後。”
“可……我怎麼就覺得,蘇六小姐心裏還在乎我宇文恒?”
“我若真的在乎你,豈會釋放寧嬋兒?我早就一刀把她殺了!”
宇文恒俯視著她坐在地上無賴的模樣,卻不怒反笑,“皇後娘娘既然不在乎,何不繼續高高在上的端著架子?又是撒潑,又是耍賴,這是蹲在地上做什麼呀?如此扯著本宮的袍袖,被人撞見了,還以為皇後娘娘要非禮本宮!”
清璃囧得僵了身子,左右看了看,就見亭子外的假山旁,兩個小腦袋正探出來,饒有興致地望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