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璃忙上前,托住九福的手肘,“皇上客氣了!清璃是晚輩,也是臣女,承受不起皇上如此一拜!”
九福順手扣住她的手,將一張字條塞進她掌心裏。
眾人散去,清璃獨自站在宗祠的祖宗牌位前,打開字條,卻見上麵是一句異常絕情的話。
“朕另賜你父母各一塊免死金牌,十萬兵馬,朕隻希望將來,你能不再讓吉兒踏上邪路,若戰事不可避免,務必保吉兒一家性命!”
清璃隱忍深吸一口氣,撲上去抓了那柄禦平長劍就想砸在地上,手卻拚力抬了幾抬,竟沒拿得動。
“蘇清璃,你這是幹什麼呢?爹剛放上去,你就想偷是不是?”
聽到蘇雅苒的嗬斥,清璃迅速縮回手,隨手把字條丟盡了燒紙錢的火盆裏。
蘇雅苒見她一身曳地的郡主華服,竟是一眼不看自己,氣悶地上前便扯住她的手肘,“你說,你是不是把我表哥藏起來了?”
“我實在聽不懂你說什麼!”
“昨晚,我看到裴祿了!裴祿在,表哥一定在!表哥說了要封我為妃的,一大早,裴祿就給佩恩鬆了北周王爺的冊封聖旨,憑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一定是你在搗鬼!”
“蘇雅苒,你若當妃嬪,是需得每日給我請安問好的,你若能做到,我讓他封你為妃,你若做不到,最好還是別做,免得將來被人議論,兩姐妹共侍一夫,還不能和睦共處。”
蘇雅苒頓時火冒三丈,“什麼兩姐妹共侍一夫?我憑什麼給你請安?你算老幾?論資排輩,我是你四姐!”
“因為,我是他的皇後!心愛的四姐,你若當他的妃子,必須給我請安呐!我不讓他找你,也是不想你太窘迫。”
清璃經過她,兀自邁出門檻,“忘了提醒你,你們家佩恩的王位,還是我給他爭取來的呢!回頭,記得讓他來給本宮磕頭哈!”
***
蘇府大門上,換上了太後親筆題寫的禦平王府四個大字。
府邸內,巴圖古麗,陳惠妍,趙靈芝,仍是夫人,卻硬生生地被壓低了一等。
蘇雅媚這大小姐,也變成了庶出的女兒。
清璃則成了名正言順的嫡女郡主。
是以,每日幾位從前的小姐少爺們,都要萬分憋屈,萬分鬱悶地,給嫡女郡主俯首行禮,滿城官員的女兒們,都爭相上門拜訪。
清璃太清楚,宇文啟胤秘密給父親十萬兵馬的事,沒有很好的隱瞞,睿親王手底下那些官員,已然聞風喪膽了。
錦華閣裏空前絕後的熱鬧,今日宴席,明日歌舞,老夫人也被一群年輕的女子們恭維稱讚,好不開心。
巴圖王卻極是不滿這樣的冊封,不悅地求見宇文啟胤,對著四肢殘廢的皇帝陛下怒嚷的一番,卻隻得一句話。
“朕與清璃有交易在先,朕不能言而無信,你如此怒嚷,朕亦是愛莫能助。”
“你到底和蘇清璃做了什麼交易?”
宇文啟胤又拿嘴巴咬住筆,在紙上寫下四個字,“無可奉告!”
“可這樣對雅媚和佩軒不公平。你當初是如何答應我的,古麗嫁給世雲,一定是正妻,她的孩子,一定是嫡子嫡女!”
“朕是答應了,不過,當初大周太平盛世,如今卻是用人之際,尤其,朕需要一個人,來牽製睿親王一家和朕的兩個兒子,蘇世雲是不二人選,否則朕死後難安呐!”
隨即,巴圖王就被魑魅和魍魎轟出了門檻。
巴圖王氣怒交加,卻發現,同樣被擋在門外的,還有太子,宇文恒。
五月初六,宇文恒大婚,登基稱帝的祭天大典,則被皇上另做了安排,定在了婚禮後的第三日——五月初九。
百官們都為這個小小的改變,大惑不解。
宇文恒本人也是不明所以,成婚麼,本想著能拖延一日是一日,卻求見了父皇多次,都被魑魅和魍魎拒絕,他隻能跪著。
巴圖王卻是看出,這太子殿下壓根兒就沒想成婚。眼下,雅媚已然不是嫡女,若再被退婚,巴圖族的顏麵也掛不住了。
“殿下,司天監不是在朝堂上解釋了麼?五月初九,正應了九五之尊的說話,婚禮之後登基,也更圓滿。這太陽毒,太子殿下還是請回吧!”
宇文恒不願搭理他,一想到日後要喚這巴圖王為外祖父,心裏也著實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