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這一用力,宇文吉竟摔在了地上,金甲龍袍異彩流光,反襯得臉色慘淡地暗青,他手按住左肩,一時間竟起不了身。
清璃忙蹲下,扯開他按在左肩的手,順勢扣住他的手腕,不禁冷笑,“你中了毒?”
“璃兒,你到底還是關心朕的!”宇文吉想起剛才那一幕,不禁心有餘悸,若是再偏差一點,毒針就刺在了他的心髒裏……他忍不住抬手伸向清璃的臉兒,“璃兒,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你中了什麼毒?!”清璃擋開他伸到臉上的手,注意到他肩膀的護肩上有兩個細小的孔,不禁哈了一聲。“是慕容家祖傳的毒針!這樣的毒針曾經毀掉了蘇雅媚的一隻眼,你這個……恐怕得截肢!”
說著,她這就從靴筒裏拔出短刀,撿了夜明珠放在他身側,自背包裏翻出火折子,吹出火星子,烤短刀的刀刃,從腰間扯下酒壺,喝了一口,“噗——”一口噴在刀刃上。
宇文吉被她一番舉動驚得頓時毛骨悚然,“璃兒,你……你要幹什麼?”
宇文恒在遠處的樹後看著,也看得心驚肉跳……那女人拿刀子的樣子,過於狂野了,卻也奇怪,那猛獸竟趴伏在草叢裏,頗有耐心地舔著自己的嘴巴,似乎等著她給宇文吉剝皮抽筋之後,飽餐一頓。
宇文吉鎧甲上的繩子被割開,慌地忙以右手撐地逃開……
清璃握著刀子,笑得嫵媚儼然,“別動啊!我救你,你告訴我宇文恒的下落,很公平吧!”
“你……你怎麼救?”救他喂他吃藥不就行了麼?至於拿刀子麼?
“你這毒恐怕已經入骨,我就地給你截了左臂,剜掉肩胛骨,免得劇毒擴散——不過,下刀子有點疼,你忍著些,不過放心,我會給你預留出一塊肉皮來,方便縫合……”
“不,不必了……我現在很好……”宇文吉恐懼地護著肩膀,“真的不必麻煩了,回頭我找禦醫……”
宇文恒望著那一幕,忍不住莞爾。
清璃佯裝關切地扯住了宇文吉的手臂,“禦醫恐怕救治不及,一旦劇毒蔓延周身,你可就死了!快點,來先脫衣服……你這身龍袍著實礙事兒!”
宇文吉唇角眉梢都快抽筋,“我現在手臂還是正常的呢!不信,我還能抱起你!”
說著,他忙起身,奪了她的短刀丟在地上,扯住清璃的肩,就要把她扛起來,不料,一旁早已等不及飽餐一頓的豹子,突然從草叢裏撲出來……
宇文吉恐懼地驚叫一聲,忙丟了清璃。
龐大的金錢豹嘶叫著,張著獠牙鋒利的大嘴,直逼麵而來,他忙抬手肘抵住豹子的脖頸,大叫,“護駕……護駕……”
那邊正忙於打鬥的身著蘇府府兵鎧甲的男子,無一例外地棄了禦風堂的黑衣人,朝這邊縱身飛來,抽劍就劈向金錢豹的後背……
清璃大驚失色,忙喚,“皇帝……過來!”
金錢豹聽話地忙躍到她身邊,悻悻地拿舔了舔嘴巴,見一群護衛將宇文吉圍護中央,它頓時前爪伏地,低哮著,這就要撲上去……
清璃摸了摸他的頭,“別急,一會兒姐給你抓兔子吃!”
金錢豹頓時立直了,舔了舔他的手,見幾個黑衣人到了清璃周圍,它甩尾便掃過去。
禦風堂六位仁兄都被嚇得退了兩步。
清璃忙按住豹子的背安撫,“噓——噓——皇帝別激動,自己人,自己人……”
幾個黑衣人相視,看她又看豹子,美人太美,野獸太凶猛駭人,怎就湊在了一處呢?那豹子竟在她手掌下,像一隻聽話的獵狗。
宇文恒瞧著那一幕,亦是匪夷所思,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那東西四爪著地,長尾妖冷地彎著,立著脖頸齊著她的肩頭,威猛不羈的身軀,挪著步子,獸毛瑩亮,肌理健壯,單瞧著就令人膽顫。
那丫頭手無縛雞之力,怎可能在短短兩日內,馴養得如此一隻猛獸,還……取名皇帝?她這是諷刺誰,還是要氣死誰?!
見宇文吉那一方劍拔弩張,他忙撐著長劍一步一挪地走過去。
清璃本是警惕地盯著宇文吉,聽著豹子不尋常的低咆哮,循著它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她心心念著的男子,正朝這邊過來。
她拍了拍豹子後頸,忙飛奔過去,伸手要扶宇文恒,對上他清絕慍怒的視線,心頭微悸,不知自己哪兒又惹到他。
“你……你的腿在流血,還是我扶你吧!”
宇文恒冷怒拿劍鞘擋開她,煩躁地怒斥,“你沒看到自己的腳在流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