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璃很欣賞狼這種動物,它們很注重團隊協作精神,且不畏強者,不過,以多欺少,也著實過分了。
在那猛獸發現她之前,她忙爬到樹上,確定自己坐穩了,才拿短刀敲了敲樹幹。
“嘿,你們四個,別打了,過來姐姐這邊,姐姐給你們分糖糖吃。”
三匹狼頓時綠了眼睛,見是活物,當即奔到樹下,朝著樹幹上跳躥。那邊的豹子卻癱在了地上,也沒了力氣吃那半條馬腿。
清璃當即灑下毒粉,紅色的粉霧絲緞般飄渺三開,三匹狼當即倒地,七竅翻滾出白色的泡沫來。
她小猴似地,蜷在樹上呆了片刻,見那豹子不動,才溜下樹來,走到金錢豹身邊,拿腳尖碰了碰,見豹子睜開眼睛,這就掙紮嘶吼著要站起來,還不忘拿爪子護著自己的食物……
清璃頓時被它的舉動逗笑,不禁想起雲世琰那頭“黑曜石”來,這家夥竟是有兩米長,似乎比那黑曜石還胖一圈!四肢健碩,亮澤的獸毛花紋明媚驚豔,摸上去柔滑,有種危險的魅力。
“別怕,乖……姐不喜歡吃生肉,也不喜歡殺生。”
她試探著伸手,摸了摸它的大腦袋,見它安靜下來,隨手在它鼻尖上抹了一點藥。
“這藥可以止痛,我幫你包紮一下傷口……”
豹子癱在地上動彈不得,眯著琥珀色的眼睛,看著她忙碌。
清璃把它的傷口挨個縫合好,上了藥包紮自己,收起小藥箱,“行啦,你在此睡一兩個時辰,就又能站起來了,姐姐還有事,先去忙了。”
豹子仍是望著她。
清璃沿著馬車周圍方圓五丈之內細細地尋找過,在藤蔓間葉子遮蓋之處,發現有男子革靴踩踏過的痕跡。
隻一個腳印。
那人斷然不是一隻腳走路。
他如此睿智,定然猜到了宇文吉的人也會來尋,於是隻點了一下地麵,用輕功前行……
若他一人,身子完好無損,恐怕連痕跡都難以留下。
如此重的腳印,恐怕是自山崖上下來,耗盡了內力,背著宇文啟胤,定然也走不了太快。
望著樹冠下悠遠得望不禁頭的密密匝匝的綠葉,她抬手拽出衣領內的哨子,輕輕吹了一下,便朝著腳印的腳尖朝向的方向,慢慢地搜尋……
卻在走了一丈遠的地方,發現有一個半臂長的木片,木片的尖端染著血,草叢裏還有撕扯的碎布片和藥瓶。
宇文恒受了傷?
也有可能是宇文啟胤被這木片刺中……
一路前行著,卻發現腳印越來越多,且深淺不一。
清璃頓時心涼了大半。
是宇文恒受了傷,而且,極有可能傷在了腿上。
清璃加快腳步,卻不敢大聲叫,也不敢弄出什麼動靜,就算拿樹枝撥開路,也不敢把葉子弄傷害弄亂。怕自己辯不出時間,她特別帶了一個小沙漏計時,估摸著天黑的時辰。
沙漏顛倒了三次,樹冠上落下六位黑衣人,朝著她單膝跪下。
“六小姐……我們從東邊一裏處過來,沒有發現殿下和皇上的蹤跡,卻發現了不少蘇府的府兵。”
蘇府的府兵,怎可能出現在這裏?從杭州到此處,也需得五六日行程才能抵達。
蘇世雲也斷然不會派人來幫她尋找宇文恒。
她不是一個好女兒,蘇世雲也不是一個好父親,她總想忤逆他,他卻總想把她捏搓成他心中乖巧聽話的淑女,讓她嫁給雲世琰,讓她過他期望中的富足安穩的好日子。
他也不該心存奢望。一個被他放棄十年的雛鳥,在長大成羽翼健壯的飛鷹之後,豈會聽憑他的掌控?
在柴房被囚十年的蘇清璃,已經死在他大夫人、長女和惡仆的算計之下,而她此生得以留得這條命,是為還虧欠了莫恒的債。
三日後,祖母壽辰,蘇世雲斷然不會為她這個不孝女,缺席祖母的壽辰,也斷然不會興師動眾尋來救宇文恒,就算派人來,恐怕也是來殺人的。
所以,那些人,大有可能是宇文吉的人!
如此栽贓嫁禍,借刀殺人,也是宇文吉慣用的手段。
為防萬一,清璃還是謹慎地問,“看到鹿驍了嗎?”
“都是麵生的。”
“殺了……一個別留!你們去殺人,我去尋殿下,尋到了,我再給你們訊號。”
黑衣人領命散開,清璃忽然想到什麼,忙又叫住他們。
“我找獵人和樵夫打探過了,天黑之後,山穀之內有毒瘴,我這裏有防毒口罩,你們戴上,等到天黑,那些人中毒之後,再下手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