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您且看得見我的失禮,您的寶貝孫女呢?她也喚我一聲表姑母……”慕容憐一副萬分委屈說不清的樣子,煞有介事地拿著繡帕,按了按眼角,“我在雲家這些年,恪盡當家主母的本分,何時做過那等傷天害理的事?!”
老夫人厭煩地送她一記白眼,便端起茶盅押了一口茶。
“你們雲家那些事我懶得管,今日這事,是你有錯在先!”
清璃忙在祖母身邊坐下,挽住老夫人的手臂,一臉欽佩地歎道,“祖母,你們慕容家的女子,當真是難對付!我這兩個腦子也不抵用呢!”
老夫人嚴慈參半地嗔怒斜睨她,“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人家雲夫人怎懷疑你有了身孕?”
清璃忙恭謹俯首,正色道,“祖母明鑒,慕容景柔給我下了假孕的毒,幸虧師父早就識破給解了。孫女本以為這事兒過了,沒想到,慕容家的女子們竟如此鍥而不舍。這事兒沒有早些知會祖母,也是孫女疏忽,懇請祖母責罰!”
老夫人氣悶地拿拐杖點了點慕容憐麵前的地毯,“慕容景柔,你說,我璃兒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如此對她?”
“老夫人明察,景柔不曾做過任何傷害蘇清璃的事,她是血口噴人!”慕容景柔駁斥著,怒瞪向清璃,“蘇清璃,你說我給你下毒,你可有證據?”
證據?清璃失笑。毒香這玩意兒,就像個放出來的屁,當真是抓不著,看不見的。
“我的證人,就是雲世琰和他那頭黑豹黑曜石,再不然,我給你搭配出你那日的一身奇香,給你試一試,說不定,明日你這肚子就能穿出喜訊!”
不等慕容景柔再開口,老夫人便道,“慕容憐,以後,你和你兒子不要再來蘇家,我們就當不曾有過這段姑侄緣分。”
慕容憐素來不求人,此來也不是攀親,而是要解除婚事的。
“既然姑母如此說,我慕容憐也不強求。”
老夫人隻淡然挑了下眉梢,絲毫沒有意外她的絕情。
“至於景柔,我蘇家是容不下你的父母了。你姨母疼你,便帶著你父母去投靠了雲家吧!倒也虧得你這番心計,幫我們璃兒推掉了一門愚蠢的婚事,否則,我們清璃過了門,不知要受雲家多少窩囊氣呢!”
說完,老夫人扣住清璃的手,這就進入內室,冷聲道,“靈芝,惠妍,送客!”
趙靈芝和陳惠妍俯首應著,這就請慕容憐出去。
慕容憐不甘心地咬牙隱忍著,憤恨地瞪了眼害自己出糗的慕容景柔和慕容卓欣,到底是收走了清璃的銀票,才拂袖邁出門檻。
巴圖古麗在後麵跟出芙蕖院,忙帶著趙靈芝和陳惠妍追上去,道,“雲夫人,若是不嫌棄,不如看一看我們家另外三位女兒……”
慕容憐站住腳步,回眸一掃三位女子,不敢恭維地嘲諷嗤——了一聲。
“老夫人和蘇清璃那小賤人不識抬舉,你們三位倒是不賴。蘇家如今敗落,也該腆著臉求人了。”
這話頓時叫三位夫人臉色鐵青。
巴圖古麗強硬端著郡主的威儀說道,“早些年,雲家到京城做生意,我們相爺可沒少幫忙,雲夫人如此說,可真是忘恩負義了。”
“哎呦喂,這是說我忘恩負義呢?當初我和我們家老爺去相府,你古麗郡主又是甩冷臉子給我們瞧的?”
慕容憐輕蔑地呸了一聲,巴圖古麗忙退了一步,這一口唾沫,差點落在錦繡的鞋麵上。
慕容憐瞥了眼她過時的錦袍與鞋麵,嗤笑一聲,故意撫了撫自己妖豔的酒紅色的狐皮鬥篷,整了整自華雲碧色的錦袍,冷冷挑高了吊梢細柳眉,輕蔑冷睨三位女子。
“如今你們相爺不是相爺,你這巴圖族的郡主也算不得郡主。趙靈芝這曾經的大將軍的妹妹,也成了朝廷欽犯。人家德妃陳惠姝如今成了太後,陳惠妍夫人,你這當妹妹的,又算得什麼?連個誥命夫人都沒封上吧!
聽說,古麗郡主落難,巴圖族非但沒有派人營救,就連一封安慰的信都沒有。
倒也難為你們這無恥的厚顏,聽說,當初若不是蘇清璃用了美人計救你們,你們早就被宇文吉剁了喂狗,你們罵我是忘恩負義,你們又何嚐不是呢?”
趙靈芝見巴圖古麗要發作,忙抓住她的手腕。“雲夫人,我們是誠意為孩子們求親,你如此態度,傳揚出去,恐怕有失體麵。”
“求親?哼哼……還誠意?我呸!”
慕容憐有恃無恐地抬高了下巴。
“大小姐獨眼龍,聽說還和死去的宇文昭睡了。那蘇雅琴無德無貌,習得一身撫琴弄曲的風騷本事。蘇雅苒送了身子給新帝侍寢,說是正等著被冊封為妃呢!你們拿三顆歪瓜裂棗,到我慕容憐麵前來賣,說誠意?哼哼……笑掉我的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