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昭,給你活路你不走,別怪朕不客氣!”宇文吉暴怒地拔了腰間的佩劍一揮,“收隊,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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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在馬背上的宇文恒,抱著懷中的女子痛怒交加,因知道清璃怕冷,他裹著鬥篷將她冰冷的身子牢牢護在懷裏。
聽到後麵有馬蹄聲追來,殺氣一點點暈染了泛紅的鷹眸,他扯住馬韁繩,便不再前行。
龐錚和阮宏也忙拉住馬韁繩,擔心地問道,“主子,您要做什麼?”“主子,他們人多勢眾,我們打不過的。”
“召喚所有人,和他們拚了!”他要親手殺了宇文吉,血祭清璃墳前。
龐錚忙道,“殿下萬萬不可呀,咱們那些人都分散各處,就算要趕到,也要數日!眼下身邊能用的,不過幾百人,如何敵得過宇文吉那十幾萬人?”
阮宏也提醒道,“殿下,眼下還不知宸妃娘娘的境況呢!怕是皇宮裏,早就被七殿下的人掌控了,小公主年幼體弱,可經不起折騰呐……”
宇文恒看懷中的女子,又看前方的路,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個“走”,隻得策馬朝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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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暗下來,三人未敢走大路,翻山越嶺地抄著小路,繞了兩個時辰,甩開追兵,已然近了子夜,終於在山腳的位置,發現一處小客棧。
宇文恒見阮宏累得快要在馬背上栽下去,想起他前幾日重傷,不好再意氣用事。
“今晚就在這裏歇息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我們繞路趕往京城。”
龐錚先下馬,進了小客棧內打探了一番,確定無人入住,才帶宇文恒和阮宏進去。
客棧掌櫃見宇文恒抱著一個女子,放在桌案上,詫異地“哎呀”了一聲。
宇文恒見他目光盯在清璃臉上,暴怒扯住他胸襟,將他拉到近前。
“看什麼?道歉!”
就近了,掌櫃才發現,女子早已斷氣良久,屍體都是冷的。
他恐懼地忙擺手求饒,“呃……公子恕罪,小的之所以驚訝,是因為發現這女子的容貌,和今日下午路過這裏的璿璣公主長得十分相仿。”
璿璣公主?不正是清璃麼?
宇文恒不可置信地看他皺紋縱橫的臉,又看桌上的女子。
“這位才是璿璣公主!你是撞鬼了不成?”
清璃能借屍還魂,難道她死了,那魂魄還能到處遊走?這……說不通呀!
阮宏也都驚得湊近掌櫃,“你可看仔細了?”
龐錚直接抽劍擱在掌櫃肩上,“你若說謊騙我們,我現在就切了你的腦袋!”
掌櫃忙跪在地上,俯首貼地,“小的不敢欺瞞三位爺,有位女扮男裝的女子稍年長些,畢恭畢敬地喚那絕美的女子為公主殿下,幾位客人感歎女子的美貌如仙,都爭相打探,方知是靜妃義女璿璣公主……她穿著的鬥篷上點綴著紫色珍珠,內襯是淺紫色的錦袍,錦袍上麵繡著梔子花……”
宇文恒越聽越覺得不對。
梔子花的那套錦袍,正是他親手送給清璃的呀。
阮宏也忙道,“主子,紫色珍珠的鬥篷,是小的親自幫你挑選來搭配公主的袍子的,您可還記得?”
宇文恒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忙掀開桌上女屍的袍袖,上麵倒是又一個碧玉的鐲子,卻沒有鞭打留下的傷疤……
該死的!這不是清璃,是那位女殺手玉籮!
一口老血嘔到了喉頭上,宇文恒差點把劍砍了自己。
荒唐!他居然抱著一個陌生的女屍,奔忙了一下午,還慘烈又哭又心痛,並嚷著揮兵去找宇文吉拚命……若非擔心母親和小妹的境況,他恐怕真的會因這女屍,做了蠢事!
見龐錚和阮宏眼神古怪地看自己,他氣悶地壓住心頭的窘迫,冷酷地端著威嚴的氣勢咳了兩聲。
“愣著幹什麼?還不把這屍體抬出去埋了?”
阮宏尖細著嗓音訕訕咳了咳,“殿下,奴才也勸過的,您該停下來,好好看看公主,誰知……”
“有心思廢話,還不幹活兒?”龐錚對宇文恒笑了笑,忙扯著屍體扛在肩上,順帶著拖著阮宏出去。
宇文恒淡漠地看了眼掌櫃,神情繃著,敲了敲桌麵,“熱茶!”
掌櫃早已嚇得麵如土色,忙拿著抹布擦了擦他麵前的桌案,這就給他端來熱茶奉上。
“公子如此英俊瀟灑,倒是與璿璣公主頗為般配的……”
宇文恒臉色稍霽,斜睨他一眼,“好酒好菜端上來,我們歇息兩個時辰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