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恒這就推開玉籮,從床上起身,走到梳妝台前,找到一枚銀簪,拿著到了清璃麵前。
清璃篤定鹿肉無毒,一眼沒有看他手上的銀簪子,反而直盯著他淩亂的袍子和從領口微露的胸膛,他胸膛上,還有昨晚她留下的斑駁的吻痕……卻在她離開的片刻時間裏,又添了新的紅痕。
宇文恒無視她眼底的異樣,這就把銀簪子刺在了鹿肉下的湯裏。
清璃僵端著盤子,一動不動,盤底的溫度,微微灼燙了手,似一個燙手山芋。
宇文恒拔出簪子,見上麵暗黑,他把銀簪遞到清璃麵前,“蘇姑娘,可有什麼話解釋?毒害皇子,你倒是越發膽大妄為了!”
清璃視線凝在暗黑的銀簪上,狐疑地看鹿肉,又看湯……湯裏怎麼可能有毒?難道,毒是被曲嬤嬤抹在盤子上的?
“我沒害殿下,清璃若要害殿下,又何苦等到今日?”
“蘇清璃,你被殿下拆穿了真麵目,頓時起了殺念,你又何必解釋?殿下不是傻子,會自己判斷的!”玉籮嫵媚不羈地上前,掛在宇文恒肩上。
“殿下,這位蘇清璃,是趙坤親手培養的人,趙坤見她與曾經的蘇清璃長大有幾分相像,找最厲害的師父教她讀書識字,教她醫術,還教她什麼借屍還魂的謊言……她是個騙子!不隻是騙了您,還騙了相爺……”
“放肆,你這賤人才是騙子!膽敢詆毀公主,我割了你的舌頭丟去喂狗!”玄素暴怒抽劍,直刺向玉籮……
清璃卻揮起盤子,就扣在了玉籮的頭上。
滾燙的湯和鹿肉砸了玉籮滿頭滿臉滿身,她這就要掐清璃的脖頸,玄素的長劍直襲她的咽喉……
兩個女人這就打起來,清璃對上宇文恒清絕的目光,整個人石化般僵冷了。
“蘇清璃,你倒是有本事發狠!”宇文恒嘲諷失笑,“我宇文恒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麼?剛才那種境況下,你也不肯辯解一句,不肯對我說一句實話,你可曾真心愛過我?”
清璃哭笑不得地一句話說不出。為什麼他做錯了事,反而像是她錯了?他何來的這份理直氣壯?!
“愛你,就要辯解,就要對你說實話?哼哼……我說了實話,你會信嗎?”
宇文恒湊近她,陰沉地抬手,一字一頓地點在她心口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多寒心失望?!”
“殿下還是掩好自己的衣服再說話吧!”清璃握著拳頭,垂眸避開他的身體。
宇文恒惱恨揮掉了她手上的碗,摔門便揚長離去。
門板爆響之後,傳來震耳欲聾地一句話,把她打入地獄。
“蘇清璃,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你!”
另一邊,玄素和玉籮打得天昏地暗,從桌子上,跳飛到床上,紗帳淩亂,垂簾被砍斷,被褥被砍成了一段一段的,棉絮飛灑如雪……
清璃闔眼一歎,走到小炭爐旁,仍是坐下來,慢慢地一勺一勺逼著自己吃。
她還記得,在把全身所有的傷口縫合好之後,她就是這樣每天努力的吃飯……她燃起鬥誌,因為那張臉,那張與莫恒一模一樣的臉。
現在,她決定,為自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