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大驚失色,“太後……”“太後娘娘,您怎麼了?”
宇文恒左右為難,見靜妃拉著清璃就走,他卻隻能留下來……
毫無懸念地,皇上被驚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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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璃正在攬月殿內寫玄素讓她抄寫的詩,是詩經裏的《關雎》,這詩她能倒背如流的,因此抄寫地心不在焉,聽聞院子裏通報皇上駕到,她丟下筆,就提著裙裾迎出去,卻見靜妃已經帶著十六皇子跪在院子中央。
今兒晴天,院子裏的積雪都開始融化了,跪在地上的滋味兒,著實不好受。
但是,皇上因為這一戰,三天沒有來瑤華宮。
這於一個正在受寵的妃嬪來說,也不算過,就算宸妃受寵之時,也不過一月才兩次……
然而,她是靜妃!是自打入宮,宇文啟胤都夜夜宿在這邊的,所以三天不來,宮闈內,便開始猜測,這場仗之後,誰會代替靜妃受寵……
宇文啟胤快步上前,忙扶住靜妃。
“淇兒,你這是做什麼?快帶孩子起身。”注意到清璃也跪在廊下,他忙道,“清璃,你身子剛好,也別跪在涼地上了。”
清璃忙道,“父皇,這事兒,是因為……”
“朕都知道了。”宇文啟胤歎了口氣,“清璃,朕先給你舉行冊封典禮,然後,你便去修繕緞瑤夫人的陵墓,依照規矩,嫡親的子女該守陵三月,你便去那裏守陵三月吧!”
“好公允的懲罰!”靜妃嘲諷失笑,冷眸抬起,狠狠地怒盯著他,“啟胤,你說,我入了皇宮,你還待我如從前……你捫心自問,如果是太子和蘇雅媚在那條亭廊上摟摟抱抱,太後可會說什麼?她不是衝著清璃,是衝著你我之間的關係來的……”
清璃跪著聽著,不知該說什麼好,也猜不透,靜妃是何時與宇文啟胤在一起的,也不願再猜測下去。
這事真正計較起來,也難有對錯。誰叫蘇世雲背叛了生死相守的諾言,娶了三位夫人呢?
可笑,他選擇守護天下,守護皇上,而他守護的天下百姓無一人能體會他的痛,他守護的皇上卻鬼使神差地奪了他最愛的女人。不知這會兒蘇世雲作何感想。
“淇,不管太後如何錯,她都是朕的母親!朕讓老九去陪清璃修繕陵墓,陪她一起守陵,你可滿意?”
“這樣不清不楚的在一起算什麼?”
“朕親自下的聖旨,還算不清楚麼?若是真地把一切寫得太清楚,恐怕你又覺得委屈,怕是非要把剛過門的紅藥夫人給殺了,方才過癮。”
靜妃這才拉著兒子一起起身,清璃也忙跟著起來。
宇文啟胤無奈地蹲下,捧住兒子的小臉兒,“兒子,膝蓋疼不疼?”
“不疼,母妃在我膝蓋上綁了厚厚的皮墊子,不透水,還保暖呐!”率真的小家夥這就掀開袍子,亮給父親看。
靜妃氣得忙拍他的小手,“母妃怎麼叮囑你的,又忘了?你父皇這麼壞,不準告訴他!”
清璃望著那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樣子,忽然感覺自己有點多餘。她轉身進入殿內,命令道,“玄素,收拾東西,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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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又開始悉悉索索地下起來,馬車剛出皇宮沒多久,就撞了什麼東西,清璃和玄素在車廂裏也被車子帶得搖晃不穩,聽到大片驚呼議論聲,清璃忙道,“怎麼回事?”
車夫慌慌張張地稟報,“公主殿下,撞人了!”
“什麼?”清璃忙掀開車簾,和玄素下來,就見趙珺兒正扯著馬韁繩,牽著馬過來,俯首行了大禮,歉然笑道,“璿璣公主見諒,剛才我騎馬行得太快,一時收不住,不小心撞了你的馬車,公主殿下沒有受傷吧?!”
玄素冷聲道,“都說趙小姐騎術高超總在鬧市裏策馬奔騰,今日果真是叫大家開了眼界,連公主的馬車也敢撞……”
清璃笑了笑,忙道,“玄素姐姐,罷了,趙小姐也說了不是故意的。”
她心裏卻忍不住道,這碰瓷,未免碰得太有技巧了。
趙珺兒從前接近,是要探聽三皇子宇文吉的動靜,可是現在,她已經和宇文吉沒有瓜葛了。
聽說前幾日宇文吉和德妃越獄之後,正被皇上下令通緝,那畫像貼的滿城都是……
她昨日便在皇宮的藏書閣裏細細地研究過刑部的大牢,內外防守嚴禁,每一條走廊上,除了鬱卒,護衛,就是暗器,據說,那暗器啟發時,仿若鬼哭狼嚎,連隻蒼蠅都能被射成刺蝟,莫說宇文吉越獄逃逸,就算來個百兒八十的人幫著 ,也不一定殺的出去。
所以,宇文吉這越獄,定然是有人幫著,到底是誰……看趙珺兒今日這番執著,也不難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