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藍紫色的衣袂飄忽,扯住她的蘇佩軒被一隻大腳踹了個跟頭,她身子不穩地又要栽下去,眼前天旋地轉,身子不但沒摔在地上,反而被打橫抱了起來……
抱著她的人,直接邁過了丞相府後門的門檻。
眼前俊美的麵容,叫她再次愣住。
“恒,你……”宇文泰欲言又止。
慕容景芙卻在門外氣得跺腳怒嚷,“宇文恒,你這是幹什麼呀?明明說了不管不救的……”
宇文恒冷聲道,“我剛才是說大哥不方便插手,可我不是太子,是死是活,我一人擔著便是。”
寬闊的胸膛,沉穩的聲音,震顫了清璃的臉兒,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下腮畔。
老天為什麼這樣欺負她?!
她嗅到他身上龍涎香的氣息,脊背上鑽心的痛,又扯回她的神智,單薄的身子,就在他懷裏抑製不住地驚痛顫抖。
宇文恒察覺到她的不適,托在她肩背上的掌心裏按到了一把粘濕,他緊張地忙停住腳步。
“你背上也有傷?”
她閉上眼睛,淚又滾下腮畔,“你還是讓我死了的好!這府邸是吃人的魔窟。”
“言重了!大哥現在不同於以前,已然貴為太子,很多事身不由己,一錯便會牽累背後為他賣命的人,你放心,等他娶了蘇雅媚為太子妃,一定會納你為良娣,你再堅持一陣子吧!總能熬出頭的。”
原來,太子宇文泰真的對她有情有義。難怪一聽到她在麻袋裏喊救命,他就暴怒!
“宇文恒,你怎麼會喜歡慕容景芙的?”
“家母宸妃是景芙的姑母,我們青梅竹馬,注定了一輩子在一起。”
宇文恒說完,又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委實不敢相信,從前懦弱不堪的女子,竟詢問他這種話。
他不悅地忙補充道,“本皇子沒有必要告訴你有關景芙的事。不要以為本皇子對你好一點,你就有資格置喙本皇子的私事。”
清璃識趣地始終沒再吭聲,而且,進了膳房的院子,人就多起來。
大群丫鬟嬤嬤護衛小廝,看著她被宇文恒抱進院子,忙都跪趴在地上,朝著宇文恒行禮。
宇文恒卻目不斜視地繃著脊背,徑直走向柴房,臉上卻分明有些不自在。
清璃也尷尬。她心如明鏡,也不是不明白,他並非她前世的莫恒!
所幸過了膳房,再穿過一道月洞門,就到了柴房的院子。
狹小的院子裏,有朝南的一排三間式的破敗的青瓦房。
奢華的丞相府,能有這麼一個破敗隱秘的地方,委實不易。
宇文恒邁過柴房的門檻時,不慎踩到了地上兒臂粗的鎖鏈,身軀一個趔趄,差點就被絆倒……
清璃怕摔下去,忙擁住他的脖頸,鼻尖不小心蹭過了他頸側暖熱的肌膚,心頭一陣驚悸。
宇文恒太緊張自己摔倒,顧著她一身的傷,本能地忙托緊她,穩住腳步,擔心地看她。
兩人虛驚相視,都忍不住看地上的罪魁禍首。
當發現是一條鎖鏈,清璃倒是沒有驚訝,宇文恒卻雙頰頓時漲紅,眼底閃過一抹懊悔,卻又騎虎難下。
把她抱到類似床的地鋪上,見上麵隻有一片染滿血痕的破麻袋,他抱著她在懷裏,神色掙紮,如何也放不下了。